第60章 【爱国诗】辛弃疾
在历城辛赞一行人慷慨激昂之际,赵构和张俊正惴惴不安地躲在临安宫门外的小庙里。
“爱卿,一会儿真有人来接应我们吗?”
短短一个时辰里,赵构已经不知道第几遍向张俊询问。而张俊的回答也从一开始耐心的“陛下放心,臣必然护陛下周全”再到敷衍的“是,臣安排好了”。到了现在,心里本就没底的张俊迟迟等不到刘光世,心里窝火的他已经懒得应付赵构这个将死之人。
他施舍般地哼了一个模糊的鼻音,随即大不敬地背过身去,态度堪称恶劣。
赵构自然也看出了张俊的不耐。
若是平时,他必然要雷霆大怒,给张俊一点颜色瞧瞧。但今时不同往日,赵构即便心里大为火光,却也只能紧紧掐着掌心忍下来,甚至还要反过来小心翼翼地讨好臣下:“朕不问便是了,如今也只有爱卿最为忠诚可靠,待此事过去,朕必然不会亏待爱卿!”
背对着赵构的张俊翻了个白眼。
他再一次朝庙门口走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朝外张望——皇宫东南角门毫无异常,禁军没有动作;大街上照常人来人往,百姓还未得风声;天幕上月兮的声音依旧平静,已经讲到了辛弃疾被罢官之事。
【“刚拙自信,年来不为众人所容”。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弃疾豪迈倔强的性格和执着北伐的热情,却使他难以在官场上立足。辛弃疾果敢豪放、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与宋代儒雅的社会风尚和官场风气格格不入,因此被言官弹劾为“奸贪凶暴”之徒。而他“归正人”的尴尬身份,更成为辛弃疾仕途发展的一大阻碍。】
【辛弃疾的作风得罪了许多权贵。尽管宋孝宗对辛弃疾十分赏识,但终究抵不住众口铄金、落井下石,只得以一纸诏书,将其免官削职。】
【“进退存亡,行藏用舍。小人请学樊须稼。衡门之下可栖迟,日之夕矣牛羊下。去卫灵公,遭桓司马。东西南北之人也。长沮桀溺耦而耕,丘何为是栖栖者。”①其实早在任职期间,辛弃疾就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猜测:如果朝廷不能任用自己,自己就听从圣人教诲,懂得进退,做长沮桀溺那般逍遥自在的隐士。】
【多年前,辛弃疾早已着手在江西带湖旁建造家居。为明心志,他将临湖的一排平房取名为“稼轩”,并自号“稼轩居士”。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在他带湖新居建成之时,辛弃疾刚好被弹劾罢官。】
【罢官后,他在带湖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隐居生活,直至公元1192年,辛弃疾52岁时,才被再次起用。但好景不长,不过短短两年,辛弃疾再次被劾罢官,这一隐,又是四年。直到1198年,辛弃疾58岁时,他才被授予主管冲佑观之职,得以重返仕途。】”当真可惜。”赵构背着手,长长地叹息。
张俊合上门缝,终于肯回头看赵构——他想知道,他这位陛下怎么就突然狗嘴吐象牙了?
赵构见张俊回头,心下一喜。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群臣子平时素爱互相倾轧,可真见到了有才之士日薄西山、蹉跎田园,又会觉得兔死狐悲。于是,他的面上越发流露惋惜之意,如同顶尖的戏子,连眼神都十足到位。
“当真可惜。”赵构又长叹一声,准备好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若辛弃疾能为朕所用,朕必不会让他空盼十四年,必定委以重任,令其一展抱负。四十不惑,正是男儿壮年之际;五十知天命,上阵杀敌已属难事,至于辛弃疾到了六十花甲……”赵构摇了摇头,似乎很为辛弃疾惋惜,“不过是一把老骨头了,不给儿女添麻烦就已是难得,必定没法再上战场。”
“陛下当真爱惜人才。”
张俊盯着赵构,提了提嘴角,表情和语气都很是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