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喻凛问得她有些羞还有些恼。◎

方幼眠本来是在缓慢且没走心的应付喻凛的问题。

又以为他这次也是个家常的问题, 等下意识张了口,脑子渐渐反应过来, 她的话噎住了,不禁想到昨夜那场初雨。

喻凛见她顿住,指腹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倒也没有催促她快些回答。

好一会,身侧的人才缓慢点头,“还有一些。”

“一些什么?”他再问。

又见到方氏害羞了。

虽说她的语调恢复了寻常的平和清淡,可雪白的耳廓已经染上了些许粉色。

方幼眠微微无言, 她都说了还有一些,还能是一些什么?

她半敛的睫毛抬了起来,微蹙着黛眉看向男人。

果真是难得见她情绪波动, 眼下是生气恼了?

喻大人清咳一声,示意自己没有逗趣她的心思,只是想问得更仔细一些,他是想关心她。

“晨起给你拿了润凉舒缓的膏药, 放在了紫檀木案桌上,你可有瞧见?”原先他在外打仗, 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膏药,且都是太医院的国手给配的, 疗效十分好。

方幼眠还真没有瞧见。

一见她迷惑的神情,便知道她没有瞧见。

喻凛刚要撩开幔帐伸手指过去他放东西的位置。

方幼眠先一步道,“或许是被雯歌收起来了, 明日问问她便知去向。”因为她睡到了正午时分, 那时候全然没有留意到什么润凉的膏药。

“你没有上药?”他还在问。

方幼眠不太想继续有关这个的话茬, 她一句话回了不算, 还堵了喻凛的后路, “没有多疼,明日再上罢。”

她太娇小,又很是紧密,两人的身量从外在看本来就十分具有差距。

一个强势高大,一个娇小柔弱。

真要对上了线,明显差距带来的磨合问题便体现出来了。

念及那滋味,喻凛心下一黯。

他一向自控清冷,昨日察觉到她有圆房的心思,原本也是想着履行公事罢了,既然已经成亲过了高堂,迟早要迈出这一步。

男子本应主动,毕竟姑娘家面皮薄一些,但因“机缘巧合”知晓了她心里有人,所以才耽误不动。

他不喜欢勉强,既然她不想,那算了,等她什么时候放下心里的如安哥哥,且再说。

提起那个什么不知姓氏的男子如安,说起来荒谬,喻凛想过,不如就让千岭去蜀地查查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转念一想,又作了罢,他这样的举动算是什么?显得他儿女情长,小肚鸡肠。

一开始他归家,得知家中隐瞒给他娶了妻子之后,喻凛起先很是不喜,甚至有些排斥厌恶,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一向听从家里亲长安排,可他与方氏,未免也太盲婚哑嫁了。

彼此没有见过便罢了,甚至他连一点信都不曾知晓,她就这样嫁过来三年。

后来半月的相处,他也察觉到了,她的确是祖母口中所说的安分守己的好姑娘,没有什么不好,便也想着与她相敬如宾,就这样过下去就是,总过是过了祖母的眼睛,娶谁都是一样的,将来相夫教子,承继家嗣,平平淡淡过日子。

可谁知后来的事呢,想来她是被母亲和祖母催得狠了,所以才朝着他迈出了那一步。

过去种种且不计较,总归都是一些过去的事了,揪着不放没有意思,他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再者说,方氏总在不经意之间给他带来一些难以言说的“惊”和“喜”。

譬如那些不可名状又有些无理取闹,身为她夫君的占有欲,不喜欢她隐瞒欺骗,不喜欢她被旁的男子惦记,也不想她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还有鱼水之欢的乐事,原来真的果如他的下属同僚所说很有个中滋味。

说不出来的舒爽和愉悦,这是喻凛凛军打仗取得胜利,成功缉拿刑犯也无法获得的快乐,甚至会激发他的一些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