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诗万卷,酒千觞(十四)
谢琅直接进了关押雍王的那间屋子。
雍王喊闹半天无人理会已经精疲力尽瘫坐在木椅靠背上,看到谢琅一瞬,瞬间坐直身子但紧接着脸色微微一变,露出警惕色。
因谢琅站在椅子前,一言不发抽出了腰间刀用看死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你……你要做什么?”
雍王强忍镇定问语调不受控制带了些震颤。
虽然在上京时,雍王一直想拉拢谢琅这个谢氏世子,但由于对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细究起来,二人并无太深的交集。且因为对方霸道嚣张的行事风格雍王对这个名字甚至一直怀着一份本能的畏惧。
起初卫谢两族联姻雍王暗地里还幸灾乐祸过。
因根本无法想象卫瑾瑜那样的身娇体弱的到了谢琅这样的人手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谁料那在他看来柔弱不堪的卫三非但没被这北境来的恶霸王磨搓死,两人还狼狈为奸暗戳戳勾搭在了一起。
换作他和这样满身杀气的人躺在一张床上,只怕夜里都睡不着觉。
谢琅视线在雍王身上冷冷一掠落于一处。
在西京当了乱臣贼子的谢琅比上京时自然更为恐怖雍王不受控制哆嗦了下。
但雍王清楚自己的价值他不相信谢琅真的敢杀他,小心翼翼吸了口气道:“你——”
雍王声音戛然而止。
因谢琅直接用刀挑起了他长袍下摆,紧接着刺啦一声,堪称粗暴割开了他两腿之间的那块布料。
雍王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瞪大眼,下意识要合拢双腿,然而因为被绑着,他做不到。
他浑身哆嗦,看厉鬼一般看着谢琅。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琅没什么意外,只眼神变得极幽沉,仿佛要将雍王一寸寸剐掉。
“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雍王面色惨白,嗓子已经变了调。
恐慌,愤怒,不甘,惊惧,诸般情绪山呼海啸一般裹挟着雍王。
他辛苦遮掩了这么久的秘密,连雍王府都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他身为皇子此生都无法抹去的耻辱,就这般赤裸裸暴露在人前!
然而看着那柄仍横在自己腿间的刀,雍王别说发疯,连动都不敢动。
谢琅脸埋在阴影里,只问了一句:“去岁春狩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确定了雍王的秘密后,一些以前百思不得其解之事,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比如去岁春狩,那壶阴差阳错被他饮了的果酒,究竟是为谁准备。他最初以为是卫氏为了迫他屈服,才使出这等下三滥伎俩,后来卫瑾瑜否认此事,说那酒是有人特意为他准备,因为他们同案而坐,被他这个第三人误饮。
之后,他们阴差阳错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许久,但他心中始终怀有困惑,卫瑾瑜好歹是卫氏嫡孙,在他们已经成婚的情况下,谁敢在宫宴上准备那样的酒,公然设计一个世家大族嫡孙。
若这人是雍王,便可以解释得通了。
然而这个事实与真相,也令谢琅在一瞬间杀念暴起。
他竟不知道,雍王竟然对卫瑾瑜怀有这般龌龊的心思,连有皇帝和百官参与的宫宴上的都敢下药酒,背地里只怕会更加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他对这一切,竟然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他过得辛苦不易,却不知,在辛苦不易之外,还面临着这样险恶的处境。
谢琅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迟钝与疏忽。
雍王自然感受到了谢琅眼底蕴藏的暴虐杀意,他只能忍着屈辱,一五一十将那日夜里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雍王原本只是为了保命,才将这件辛秘之事道出,可这般复述一遍,便如重新经历了一遍,心头积压许久的恨意也禁不住一并迸出。
雍王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是给他下药了不假,可我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下手之狠毒,你也瞧见了……他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