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挣扎

“夫君。”

见江行简过来,宋挽朝他温婉一笑。

江行简心头一紧有些不敢看她。

“同父亲聊过了?”

“是。”

宋扶点头,见宋挽面上甜甜的不由笑道:“宫中规矩多你二人忙了一日回院歇吧,待晚间我二人畅饮一番。”

“遵兄长教诲。”

江行简目送宋扶离开,夫妻二人面上笑意齐齐淡了下来。

二人沉默前行,宋挽紧紧抱着宋扶给的小匣子,心中宽慰许多。

从宫中出来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羞惭同委屈,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情愫和被拒绝的沮丧惊慌,在见过兄长后一一消失。

“夫人,院中很干净,想来府里时常打扫,且**的衾褥都换过新的,若您累了可去内卧午歇一下。”

进了宋挽幼时居住的院子,蘅芷四处看了看。

她们姐妹同宋挽都是在这院子长大的,如今故地重游难免心中欢愉。

“小姐,你以前亲手挂的竹铃铛还在廊上。”

宋挽看了眼早已褪色的铃铛,抿唇一笑。

自松开她的手,宋挽再未曾主动上前,江行简见主仆三人走进院子后无一人搭理自己,心中又不适起来。

宋挽已经进了屋子,他也莫名加快了脚步,只是刚进她幼时闺房,二人便都愣在了门口。

离开六年,宋挽早已不知房中都放了什么,如今再见那些东西,只有种人非物换的茫然。

她的闺房中,处处可见江行简的痕迹。

二人自幼定亲,她话尚说不利索的时候,就知自己日后的夫君名为江易。

侯府宋府乃世交,寻常年节都有往来,江行简小时候很喜欢给她送一些小东西,或是一本字帖,或是一个泥人,又或是一串瓷珠子手串。东西并不多么昂贵,但大多精致小巧,她很喜欢。

带去侯府的那套生肖木雕,更是她的心头好。

十二个,一年四个,他刻了三年,她宝贝了九年,亲眼见证着刻痕从粗糙童趣,到神形俱似。

“这簪子……”

少女闺房处处透着温馨俏皮,满屋子的纱幔都是鹅黄或月青色,偶有一两件粉白瓷具点缀,显得雅致清新,同她在侯府孀居的拢香斋,有巨大差别。

屋中最显眼的螺钿妆台上,摆着一只白玉梅花簪,

宋挽脸色灰白,有些后悔让江行简进她的闺房。

“这簪子……为何不带去侯府。”

离京那日,他亲手将这只自己雕了许久的梅花簪戴在她头上。原本是作为她那年生辰礼的,但江行简怕自己赶不回,便提早送了

如今摸着触手生温的白玉,他心头微窒。

至如今,他似乎还能感受到自己当日那种雀跃的心情。

“孀居之人理应清净守节,这些物件带不得侯府去。”

宋挽从他手中拿回白玉簪,又从妆台下寻了个红绒布锦盒放了进去,见江行简盯着她,她略一思索,将想要放回妆台的手又抽了回来,转身递给蘅芷。

“小姐姑爷,衾被晒好了,可要午歇?”

“铺上吧。”

天未亮就起身入宫,又被江妃晾在小花园大半日,宋挽早觉支撑不住。她见江行简对她闺房很有兴趣的模样,便由他观察,自己则入了纱幮午歇去了。

江行简回头,只见纱幔之下一道窈窕身影正拆着头上发饰,少女身段玲珑纤细、妩媚轻曼,他面上一热移开视线。

蘅芷蘅芜见他既不出去,也没有要午歇的意思,一时犯了难。

“下去吧。”

江行简压低了声,打发二人出去。

屋中一时只剩下他同宋挽,只是那人想来是困倦极了,这一会儿便传来浅浅呼吸,竟已经睡着,江行简淡淡一笑,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冷下脸来。

方才去见宋蓝安,他句句不离这六年为何迟迟不归,以及在边关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