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容伽礼侧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了,搭在雪白被子上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锋利,又不乏力量感,方才就是这手,压她身上,一次比一次压得紧。
路汐趴在床沿看了很久,继而轻手轻脚地去拿医药箱,她先前就注意到了容伽礼指骨上的伤口,瞧着有点触目惊心的,像是被什么利刃划得极深,也无人给他紧急包扎下。
她光是看着就心里不那么好受,用棉签润了碘伏给他消毒。
怎料刚触碰到,容伽礼睁眼了,在清清亮亮的室内光线下,看到路汐微垂着头,半边脸被描得轮廓柔和,与记忆中十八岁的她比起来,如今彻底褪去那股稚气的她长大后美得愈发惊艳了。
然而,这副能很好隐藏住狼狈与脆弱的天生好皮囊,即便经得起世人的仔细端量,在他眼中,却仍然犹如一只初生破茧的小蝴蝶,需要构筑出最舒适的阳光环境和很多爱才能存活。
今晚压抑已久的情感彻底涌上了高峰,容伽礼几度失态,唯有此刻才一点点的将自己不可控的情绪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
陷入安静的气氛里。
路汐捏着棉签透着小心,生怕继续给这道伤口制造出痛意。
等涂抹上药粉,拿医用棉片覆在上面包扎好后,容伽礼稍一动,她便抬头,那双眼湿蒙蒙,有点儿红,却透着向他流露出的柔软:“醒了?”
容伽礼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臂将眼前的她重新拉入病床上,被子沿着他动作从胸膛滑落,几块腹肌的沟壑被灯光衬得更加紧实分明,就这般,手掌一下子把她按到他身上。
路汐刹那间有种附魂过去的感觉,呼吸很轻,心跳声却愈发重:“都不跟我说话。”
她的抱怨听入耳更像撒娇,容伽礼眼神没有一刻移开,去吻她那只上药的手,先是亲指尖,又沿着白皙皮肤透出的淡淡血管吻到腕间,低头往上,在那片曾经留有针眼的地方无比虔诚地来回亲吻。
路汐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他温度里,鼻尖酸涩。
这刻起,有容伽礼的温柔安抚,她那段独自为生存和迷茫又无助的青春不再感到委屈,也有了一丝丝真实感。唇抿了会儿才微张,很小声地说:“好疼。”
容伽礼亲吻她腕臂的力道,更柔了。
路汐身体就跟着发软,努力依偎到他怀里不动:“没有被老师带回家前,我以为把这身血抽干了都再也等不到你了,容伽礼,抽血好疼啊,食品过期的话梅糖一点都不好吃,太甜了,黏腻在嗓子里又吐不出来。”
她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委屈的事。
容伽礼感到一些刺痛,不是指骨处,是来自心脏。
“但是我没有去学坏。”路汐仰起头,眼眸去临摹着他过分优越的五官和深邃眉眼,笑了,笑过后的语气真诚说:“我要做一个很好的人。”
容伽礼低头在她弯起的唇很轻摩挲了下,继而,他想了想,说:“你是最好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最好的路汐。”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却透着缱绻多情,再这样下去路汐觉得自己又该掉眼泪,深深浅浅地呼吸几秒,怀着胸口充满甜蜜的安全感,再次开口时,便轻柔换个话题:“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许是领悟到她,容伽礼手掌停在她的腰间:“说你学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去跳桥。”
路汐微微讶异,有心理建设他和沈容昔肯定聊了不少往事,却亲耳得知连这个差点儿就荣登社会新闻的黑历史都聊到了,很尴尬的热意漫上了脸颊,随着时间一秒秒的增加。
“幸好没跳成。”容伽礼说着,继而沿着腰,缓慢地抚上她的纤瘦脊背:“不然我该怎么把你捡回。”
没继续展开说下去,设想到的最坏结局让他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