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嗯?”斯江身子还侧着没动,扭过头垂眸看向景生,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景生的额发和鬓角潮津津的,显得特别黑,紧贴在皮肤上,让人看着手痒,很想顺着发梢捋到发根。
“覅动。”景生又说了一遍,声音低哑了不少,他看着斯江的眼睛,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上半身前倾,额头贴在斯江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讪是汗。”
汗是湿的,皮肤是凉的,碰在一起却烧得两个人都发慌,彼此的心跳声和血液奔腾的声音在寂静的小空间里被放大了数百倍。
景生就这么靠在了斯江的手臂上,他垂下眼帘,眼前是一条妖娆的S曲线,被从上而下的灯光勾勒出了金边。他掬起她的一捧长发,指背轻轻擦过裸露的肌肤,看着皮肤上冒出细细的鸡皮疙瘩,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这层疙瘩也从他骨髓里往外翻腾了出来,变成了熔浆,每一个泡泡都带着火星。
斯江在他手下轻颤了一记,伸手抚上了景生的后颈,᭙ꪶ摩挲着他的发脚,近乎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像沙漠里渴到极点的旅人,终于扑到了一汪泉水边。
景生凑上去几公分,咬住了金锚吊坠往回拉,锚尖和他的鼻息一起滑过那条曲线最深的地方,前者像冰,后者像火。
斯江闭上了眼,说不出这到底是诱惑还是折磨,这一秒她恨不得景生赶紧进入正题,下一秒又希望这样的缱绻缠绵一直不要停。
景生咬着金锚停在她腰间,上还是下,也是难题,人没有八只手,在进化史上很不科学。
裙子的面料滑爽,垂感十足,撩起搓揉再放下,没有一丝皱褶,挂在身上明明无比贴服,手穿梭游走在下头却没有紧绷难行的感觉,手心是软玉温香,手背是冷玉沁凉。
卫生间里没电风扇,也没开窗,两个人都是一身汗,尝在嘴里是咸的也是甜的。
“侬轻点呀——”斯江的脚趾勾画着浴缸的边缘,抱着景生头低声呢喃,要哭不哭的语气换来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她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几乎是倒折了下去,长发垂到了地上。斯江睁开眼,见到后上方洗手台的镜子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雾,景生的面容在雾里晃荡着看不真切。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斯江一瞬间竟有点迷糊。
好在练了七八年的舞蹈基本功还在,腰一拧她就折了回去,紧紧搂住景生胡乱亲着他的头顶心,手也胡乱游走,还好掌心下是他滚烫贲紧的肌肉,还有汗水,不是梦。
景生闷哼了一声,抱起她几步走到洗手台前,摸索着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水管发出箜笼箜笼的一阵响。
斯江反手去关水龙头:“做撒呀侬?”
景生捉住她的手,低头吻住她:“人家就听不到了——”
“听不到撒?”
她耳窝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喘息声。骨传播和空气传播的差别,后者只是暧昧,前者却极危险。
斯江别过脸,直至无处可逃,几乎靠上了镜子,镜子上的雾气已变成了水汽,沾湿了她的发梢。
希尔顿的浴缸有浴缸的妙处,这个洗手间的洗手台也有洗手台的妙处。对于热情如火的年轻人而言,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黑裙子最终还是难逃一脱,湿了皮肤黏住面料,斯江从上往下脱,卡在腰间下不去,被景生干扰了好几分钟后,才发现侧面的隐形拉链只拉下了一半。再拉,又夹住了两根发丝,斯江雪雪喊疼,弯着腰迁就头发,在镜中像布格罗文艺复兴风格的那幅《维纳斯的诞生》。
有时候,一刹那的画面会在人的大脑里定格成一幅图像,被永久储存。景生后来每次洗手看见镜子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起这幅画。他的囡囡,他的爱。是的,没有别人,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