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今天是燕北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燕北的伤势没有它之前那样严重,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

也就是说至少这段时间里,它绝对不会被放归野外。

当然,也可能因为它的这一行为,让园长他们知道它不想离开,为了防止它再次自伤,或许他们就不会再放它走。

燕北因此很安心地卧在观察室里,等着安页过来探望自己。

昨天它和安页到底还是没说上几句话,主要是安页虽然看着就很担心它,但还是生着气,所以一直没有主动开口。

而燕北本身就话少,即便想要哄一哄安页,也说不了什么。

因此一狼一狗隔着探视窗,还是沉默的时候居多。

而且燕北的床距离观察室的窗户有不少的距离,房间隔音又好,所以它们想要说点什么都要靠嗥的,很不方便。

燕北不是没想过去窗边和安页说话,但它不敢随便下床,怕不小心碰到伤口。

它倒是不怕疼,但怕安页又哭。

当然,燕北觉得自己怕安页哭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小狗哭起来太麻烦,不好哄。

它真的不是心疼小狗!

绝对不是!

燕北此刻已经吃过了早饭,就等着安页过来了。

它频频朝窗外看去,每次都显得不经意,但每次看到空荡荡的窗口时,心里都会有些失落。

安页怎么还不来?

是还没吃完早饭,还是不想过来了?

不会它今天一整天都看不到安页了吧?

燕北蹙眉,舔了舔自己不太舒服的前肢。

前肢上的血渍已经被医生用消毒酒精洗掉了,此刻一舔就都是满满的酒精味和药味,直接影响了燕北的嗅觉。

而观察室里时不时的机器运作声,也影响了燕北的听觉,让它只能靠眼睛来确认安页来没来。

再也不能像在狼馆时那样,光听着声音或者闻着味道,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安页的到来。

就在燕北心情焦躁的同时,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就蹲坐在观察室的门外。

它脸上不带微笑,眼尾和耳朵似乎都向下耷拉了一些,尾巴也蔫蔫地垂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小晃一下,整只小狗都显得没精打采。

安页已经来这里好几分钟了,但它却迟迟没有走到那扇窗户边。

它心情复杂,不知道一会该怎么和燕北相处。

昨天晚上园长和夫人说话的时候,安页都听到了。

它才知道燕北的抑郁症居然一直都没好,也才知道燕北是那样思念着它的族群。

安页一开始还以为燕北是猜到它自己要离开了,所以才支开安页,做出了自伤这种不理智的事。

为的是留在动物园,也留在安页身边。

可这居然都是安页自己的臆想!

燕北哪里是想留下来?

它明明是因为知道它自己马上就要回到荒野,找回自己的族群,所以兴奋又紧张,这才犯了病。

安页无声地叹了口气,它其实可以理解的。

这就像它愿意和燕北一起玩一样。

它何尝不是因为太孤单,所以才把能听得懂它话的燕北,当成了最亲密的伙伴。

而燕北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但它本性还在,它仍然是需要族群的群居动物。

而且正是因为燕北失忆了,所以在想到可能要找回亲族的时候,才会那样紧张吧。

知道了前因后果,安页便觉得自己昨天的怒火有点尴尬。

它怎么能通过自己的猜测,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是为了自己才自伤的?

不仅这么想了,它还因为这个哭了、闹了!

安页趴到地上,小声“呜呜”。

太羞耻了,它要不要和燕北道个歉什么的?

毕竟燕北还受着伤呢,而且对方昨天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哄了它好久来着......

小狗把脸埋在前肢的毛毛里,尾巴羞耻地晃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