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人心，人性

昔日他的好友之中，有墨老祖、凌虚仙子、子虚道人、天庐宗主等多位元婴真君。

如今千年时间过去，几人之中墨老祖战死、凌虚仙子因为魔渊大战伤到了根基导致寿元大损，终究还是寿元耗尽而亡。

子虚道人是天道元婴根基，被诸位道君看中庇护，但也在大战中被毁了肉身。

余下诸人之中，天荒宗主也是战死在浩劫之中，九河道人突破了半步元神之境，此番又得了陈念之的资助，也算是还有些前途。

只是这天庐宗主就不易了，他的年岁比起九河道人都还要大一些。

早些年卡在元婴七重的门槛之前，接连突破五次才成功，后来有在魔渊浩劫之中被打的转劫重修。

如今细细算来的话，天庐宗主年岁已经七千多岁了，可修为却才勉强突破半步元神的境界，可以说的上是道途极其不顺了。

“故人凋零。”

天庐宗主喃喃自语，片刻之后叹息出声。

但见他毅然决然的拜倒在地，瞳孔无比坚定的道：“晚辈此来，是为了求一份元神机缘。”

“还望老祖看在屡次大战之中，晚辈为人族浴血奋战的份上，赐予晚辈一线成道之机。”

“唉！”

陈念之叹息一声，对于天庐宗主的想法他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这天庐宗主听说九河道人等人得了机缘，便想要用自己跟陈家的多年交情，找陈念之换一份元神机缘。

只是这天庐宗主只是地道元婴，如今根基底蕴都是差的极大，想要突破元神的希望无比渺茫，基本没有突破的希望。

陈念之对此并不看好，不由叹息一声说道：“昔日因为炎狱火海之事，我曾经答应过你，日后为你天庐宗培养出一位天道元婴。”

“我本想着，若他真有元神资质，可堪造就的话，日后或许可以助其突破元神。”

“你可知。”说到此处，陈念之话音微微一顿：“你此时便要拿走元神机缘，往后你我两家之间这份因果便不存在了。”

“老祖……”

天庐宗主跪倒在地，一双瞳孔之中闪过了几分挣扎，几分忧郁，还有几分无奈。

一边是自身那虚无缥缈的道途，一边是未来宗门的无限可能，这让天庐宗主心中无比的难以抉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庐宗主叹息一声，强咬牙关道：“晚辈心意已决，此时若不搏一搏，此生恐怕会在悔恨之中了却残生。”

“我明白了。”

陈念之点了点头，便从袖中拿出了一枚莲子，而后开口说道：“你须明白，这一步走出，便没有回头路了。”

“晚辈……”

看着眼前的莲子，天庐宗主心中百味杂陈，一时之间难以诉说。

只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或许是他突破元神的唯一希望，想到自己不这么做的话，数千年的修行便会付诸东流。

他终究还是压下心中愧疚，拿下了这枚莲子：“今日老祖恩赐，晚辈必定铭记在心。”

眼看天庐宗主离去，姜玲珑从不远处迈步走出，而后叹息着说道：“生死关头有大恐怖，有时候真的难以诉说。”

“嗯。”陈念之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人生百态，却也未必人人都如此。”

姜玲珑闻言也点了点头，她想起了昔日陈念之的好友韦墟源，一生为家族呕心沥血，可以称得上是鞠躬尽瘁。

晚年生死关头，还能顶住魔修的诱惑，放弃铸就魔道金丹的可能，也不愿意出卖陈念之。

也有大长老陈青墟，宁愿自己坐化，也要将延寿丹给后辈，助其突破筑基之境。

更有二长老陈清河，放着筑基丹就在眼前，却能忍住那一线希望，把机会给更大的人。

“人心，人性，难以捉摸……”

陈念之叹息一声，终究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