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12

拜别了女皇，徐婉送朱颜出来，告诉朱颜得了宫牌也是得了女皇信任，女皇有心拉拢朱颜，也是有心拉拢朱颜背后的沈渡，叫朱颜上心。

听得出来女皇心生向往，朱颜拿过宫牌，心头轻松下来：“往后微臣便是陛下看宫外的眼睛。”

朱颜一一记下，马不停蹄出宫。

“朕已经许多年没出过宫了，也不知道宫外如今是何模样？”

已近午时，骄阳明晃晃地照射在大地上，可朱颜也未觉得多暖和，拢了拢披风加快了脚步。

“拿去吧，见到你好似见到了朕年轻时候，往后得了空便进来宫裏与朕说说话。”

原本未觉得这大明宫有多如何，今日这半晌功夫，直叫朱颜经历了半生生死一般，巍峨宫墙犹如困兽欲将其吞噬，想到女皇半生被囚禁在此，心头也不知该是什麽样的滋味儿。

女皇保养及好的手翻转，上面躺着一块雕刻繁複的宫牌，当中写着一个“周”字，乃是女皇私人宫牌。

她对朱颜说那般多，其实就是她身为开朝第一位女帝，在这男子为尊的世界裏固权十分不易，而她还需要顾忌天下悠悠衆口，故而找了来罗织做她的儈子手消除异己巩固皇权。

朱颜面色软了软，眼底蕩出纹路来，这一切都被人瞧在眼裏。

自然她对来罗织也有颇多纵容，但来罗织私底下这麽多动作，女皇当真不知吗？

“沈阁领怕朕吃了你，再不放你走，怕是要只身闯入我这椒房殿了。”

朱颜倏然放慢了步子，望着眼前穿着深紫色绣饕餮官服的男子。

这般乱七八糟的想着，朱颜看到面前多出来一双华丽的描金高头凤凰履，混沌的意识顿时清醒，盯着地面不敢妄动。

男子身形偏瘦，与身上贪得无厌的饕餮并不相称。

真如此，沈渡会不会履行承诺多照顾朱家人？她又该不该说火蛾党背后就是来罗织？

眯眸：“刑部都部主事朱颜，拜见推事院少卿大人。”

看样子女皇是对来罗织起了疑心，如果女皇同时怀疑她在沈渡和来罗织之间周旋，今夜她怕是有去无回。

那男子闻言转过身来，阴柔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白，莫名叫朱颜想起了已死的来罗敷，也是常年面色漫着死气的白。

朱颜度日如年，感觉到有一双迫人的目光朝自己而来，也不知今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麽。

“来大人特意等在这裏，没什麽话说麽？”朱颜实在不想同他周旋，她要赶紧回家与沈渡商量一二，总感觉这京城，这大明宫有事将要发生。

恰好此时，有宫娥在外通报，徐婉行至阁外很快回来，附耳在女皇耳边说了几句什麽。

来罗织勾唇笑，因太瘦导致嘴角处法令纹加深，尤其显得可怖：

朱颜谢恩乖乖起身站好，手心一阵阵冷汗冒出来。

“沈夫人此言何意？本官才从天后那出来在此处多呆了片刻就遇到了沈夫人，若非巧合，莫不是沈夫人特意等在此处想找本官说话？”

“好了，地上凉，起来说话。”

来罗织笑的诡谲阴森，直叫朱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处安放。

入耳便听到一声轻笑，朱颜不敢擡头，双手伏地，脑袋轻磕在地板上，因为紧张，整个人身体都绷紧。

“来大人说笑了，下官并无特意寻找大人，这边告辞了。”

“微臣愿与来大人当面对质，微臣位卑言轻，并不知来大人此番举荐何意，但若真的论起来，微臣也当与阁领同进同出，绝不会背叛阁领做出朝秦暮楚之事来。”

朱颜说完拱手行礼，快速绕过来罗织，却被叫住。

空气再一次凝固，屋外寒风呼啸，半点吹不到阁内，炭火“劈驳”了一声，更衬得这阁内静谧幽静。

停住脚步，朱颜回头看他，眉眼裏尽是不耐：“来大人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