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刑部九品书令史朱颜办案
“我再问一遍,程嫌,你当真,不交代出佘弧弧的行蹤,以告慰王阮儿母子在天之灵吗?”
“程嫌,你处处怪王阮儿有钱有势欺压于你,可是否如此,你最清楚。”
程嫌捂面,悔恨流泪。
“并非如此。”朱颜冷道,“程嫌,你为入赘不甘,愤而协助谋杀了王阮儿,可你却不知,她对你癡心一片,不单打算孩子出生便随你姓名,甚至计划在孩子出生后将王家産业尽数托付于你。还有你隐瞒的那在逃的真兇佘弧弧,她也早知她存在,愿不计前嫌收她入门。”
记录下佘弧弧的行蹤,朱颜收拾好匣子,走出典狱,刑部总捕头南圳便遥遥对着朱颜一边抱拳一边行过来,嘴裏还不住称赞:“早听陈兄说六娘厉害,最善侦查审理,没想到是青出于蓝。若不是你来,这程嫌还不知道藏着佘弧弧到什麽时候,幸好啊,幸好你参加了刑部女官审试,叫我只用回刑部找你,不然我这三大五粗的上朱府去寻一位小娇娘,那怪坏你名声的,哎——你那匣子哪来的,当日我们在王家,也没看见啊。”
瘦男子顿时骇然,捧起那双鞋,又连连摇首把鞋扔出去:“不,不可能,你在诱骗我!而且,便是她真有身孕,那又如何,她……那孩子,还是会姓王,还是会和她们一样,一起看不起我!”
南圳二十余五,一脸络腮胡,是朱颜那位五十岁的师傅陈瘟的忘年小兄弟,平日就是个话痨,朱颜没少听陈瘟抱怨南圳话多,闻言倒也不惊讶。
朱颜沉笑:“没错,正如你所想,王阮儿有了两月的身孕。”
提了提手上已经包进包袱裏的匣子,朱颜微微一笑,道:“这不是王家的东西,那娃娃鞋也是我嫂嫂为未出生的小侄儿做的。”
瘦男子目光扫过那鞋,忽然浑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麽,震撼地望着朱颜。
南圳惊讶万分,但想一想,倘使不用攻心之术,程嫌也未必会说出缘由。
瘦男子低垂着头,牙关紧咬,眼神飘忽不定地周游在审讯室内的各个角落。朱颜冷眼看着他,伸手背着的木匣中取出了一双孩童的小鞋,放在了瘦男子面前。
想起程嫌那铁皮子嘴,南圳也无可奈何,对朱颜道:“朱府方才来人,叫刑部告知你家中出了事,要你尽快回去,我给你背了马,就在外头。此次,也谢过六娘了。”
刑部的九品书令史朱颜站在这浸得鼻子都无法呼吸的味道裏,正看着面前桌后的一个瘦男子。
朱颜十日前刚走马上任,一来就遇见了好几件案子,协助主事处理完,还以为能回家,又被请到了典狱,这会儿听说朱府有事,她愣了半晌,问道:“可是我三姐姐同沈渡的婚事出了事?”
阴暗的走廊重兵把守,青灰的墙砖,发黑的木头,无一不散发着浓浓的潮冷味。
南圳摇首:“我方才见了不良人的总捕,好像说是你姐姐悬梁自尽了。”
长安,刑部典狱。
悬梁自尽!
第1章 刑部九品书令史朱颜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