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旌旗映日彩云飞
这一闪瞬间,伴随着那两道几乎交叠在一起,轰然间炸裂开来的,是原本楚维阳熔铸而成的代表着道童子与道衡子的法相金身。
哪怕已经在五蕴毒煞之气的销蚀与异化之下,畸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模样,但是同样的因为鎏金神华的沐浴,其磅礴的身躯轮廓之中,那原本《道童图》与《道衡图》的磅礴意蕴仍旧贯穿在其中。
甚至因为五蕴毒煞之气导致的异化与失控,某种道法的特质非但不曾被消弭,更相反,得以有着更上层楼的超卓出修法本身应有的藩篱,开始朝着道法本身的极限与边沿探寻而去。
譬如说道童子所代表着人修为法力磅礴与繁浩,譬如说道衡子所代表着人气血生息雄浑与无量。
这一切尽皆是与五蕴毒煞之气本身所相谐的地方。
因而在这一闪瞬间,当这两道法相金身轰然间自行炸裂开来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那繁盛的符箓篆纹,还有这种磅礴繁浩、雄浑无量的特质与气韵,也尽皆成为了薪柴与资粮。
这一切尽皆促就了那入目所见的一切有相之光,在这一刻境界沐浴着五色,最后成为那五色神华本身。
这其中,病瘟之气蒸腾,甚至将鎏金神华都吞噬进了其中去。
而也正此时,那浑如是一整片汪洋海域被这样的道法变换成了一锅庞大的被煮的沸腾的五瘟五毒煞气浓汤的时候。
五色斑斓的汪洋上,是最后一道法相金身道周子而今只剩了嶙峋的枯骨,其人包裹的甚是紧实的暗金战甲,尤还有着泰半紧紧地包裹在法相的身上。
更准确的说,是那一部分的战甲还未曾来得及脱落,便已经在剧烈的震动、炽烈的明光,在这一切的一切洞照之下,彻彻底底的被和法相本身“熔铸”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而复又因为着法相金身道周子的身形嶙峋与干瘪,那些被熔铸在其身形上的战甲本身,也远比早先时有着更明晰的皱褶与起伏。
于是,这般愈是受创,道周子这里反而驾驭着的风水堪舆的气韵反而愈盛。
而也正因此,在那两道法相相继炸裂开来的同一时间,那显照在五瘟五毒煞气浓汤汪洋之上的道周子,踏罡步斗之际,竟浑似是巫觋一般,自疾风骤雨之中翩翩起舞,而举手投足之间,又尤能洞见些许斋醮科仪的神韵。
这一刻,那偌大的五瘟五毒煞气浓汤汪洋本身,浑似是天地促就的自然法坛,而在这法坛之上,那通身沐浴着五色灵光的道周子身形,那其上层层叠叠变化的更甚的风水堪舆法阵的力量在这一刻重重交叠,复又自浑一之中冲霄而起!
这不仅仅是隔空设坛祭法。
冥冥之中,风水堪舆之地,贯通着阴冥鬼煞的意蕴,在直指葬经的根髓,锚定着生灵性命本源的同一闪瞬之间,登时运用毒煞之气,浑如运用阴冥煞气!
毒煞本也正是诸煞之一。
因而,也正是借助着这层层叠叠繁浩至极被五蕴毒煞之气所侵染的宝塔篆纹,几乎只顷刻间,踏罡步斗的道周子法身,便隔空锚定住了螺圣这道化身的生机本源。
紧接着,繁浩至极的病瘟之气反向灌涌而去。
这种病瘟之气对于生命本源的销蚀,浑似是这天地间阴阳之间的牵系那样,分明泾渭分明,却又具备着极致的彼此吸引。
这一刻,当楚维阳将道与法的施展推演向纯粹义理层面,有若阴阳一般的吸引与牵系之中去的时候,那已经不再是与道法修为境界有关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一刹之中,真切的是海量的病瘟之气隔空灌涌了去。
而直至下一刻,那电光石火之间,老螺圣思感与念头化作的无形无相的锋刃方才落下,化作了玄虚的一刀,生生斩断了那些已然被五蕴毒煞之气所侵染、掌控的宝塔篆纹与自身道法根基的牵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