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坛上荧光宵礼斗

这并非是楚维阳虚浮遮掩的说辞。

事实上,在楚维阳的看来,是真的未曾到他下场与人斗法的时候。

楚维阳十分清楚与明白,只依仗着太阴雷法,乃至于所谓的毒煞法门,楚维阳的战力并未曾抵至真正绝顶的地步。

能够杀得了郭坦,能够胜过允函,是因为那种决死的凛然杀念。

但那种杀念,未必能够在这样的斗法情境里用得上。

在和神宵宗诸修这漫长时日的斗法论道之中,楚维阳的雷法手段已经极尽细微处精妙,但这已经是底蕴夯实的极限。

此时间,楚维阳倘若还要再想教这般表面上的寻常战力再更上层楼,便需得由道与法的进益去反向映照在战力上面。

况且,这样长久地关照着诸修的手段,本也是修行的一种。

便有类于白骨观道子与策星山道子的相互攻伐,其性功之圆融与符咒之精巧,都是足够教楚维阳在大开眼界的同时,可以真正共鸣到自己的道与法上面,或是洞开道途的门扉,或是触类旁通有所收获。

事实上,这第一日里,除却那些真正具备强烈信心的修士选择了入场斗法之外,四面的看台上,虽然有着如同神宵宗诸修一般,自觉地阅历不足,只以增长见闻为主的诸修,亦有着如同楚维阳一般,准备先洞见诸修各家之精要,再谋而后动,思量斗法事宜的人。

于是,在神宵宗一众修士回返庭院之后,原地里,楚维阳复又兀自观瞧了一阵,瞧着那白骨观的道子再胜过一阵之后,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

胜过白骨观道子的,是离恨宫白云洞一脉的嫡传修士。

这一脉与离恨宫主脉的关系寻常,至少在钟朝元的记忆之中,大概属于认识但不熟识的地步,自始至终,楚维阳也只看到了他与冉靖隔空对视之后的颔首示意而已。

而能够胜过白骨观道子,也是因为白云洞一脉同样掌握着高卓的炼魂法门。

许是性功的圆融本身没有甚么太大的分别,但是在法门的施展上,以《尸解炼形图》的气韵掌控三具法躯,这样的法门在人家的天魔神念意境面前,气韵的流转便就显得没有那般流畅了。

这也是第一次,白骨观的道子三具法躯的流转真切的展露出了不谐,因之而败落。

楚维阳也是第一次发觉,有修士会将那蕴含着天魔意蕴的神念当做法力来用,以神念映照杀伐术。

这又是一道全新的路曝露在了楚维阳的面前!

而看罢这些之后,许是天色深沉,一时间,竟无有修士再登坛与白云洞修士演法。

如此,借着昏沉夜色,楚维阳遂也施施然起身,往自己所处的庭院回返去。

等再立身在庭院之中的时候,楚维阳几乎下意识的一翻手,便将那枚玉匣托在了掌心中,只是在将手指探入玉匣之中的时候,楚维阳忽地少有犹疑,最后想了想,还是从玉匣之中捏起两片莲叶,同时吞服入口中。

几乎就在这极品灵材尚且处于自中轮坠落,还未曾彻底进入胃囊丹鼎之中的时候,楚维阳又赶忙一翻手,取出一斛紫微雷浆灵露,满满一大口饮罢。

待得灵光自楚维阳胃囊丹鼎之中因着焰火煅烧打熬而腾跃开来的时候,《五脏食气精诀》运转,这两片莲叶与紫微雷浆灵露,已然不分先后的兀自调和在了一处,浑然而和谐,映照着雷光愈盛。

再一次的,重复了千百次之后,那太阴雷篆的篆纹,开始复又自骨相之中往脊柱大龙流淌而去,同样的,细密的太阴雷霆随着那剧烈情绪的生发,一同朝着四肢百骸之中蔓延而徜徉。

而自始至终,楚维阳都未曾悬照玄真宝鉴,再洞照郭坦的魂魄真灵了。

他已经将郭坦的雷道底蕴尽数转化成了自己的雷法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