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枯荣初现
商白珩从燕熙纯净稚善的眸光中,敏锐地捕捉到某种深藏的野心。
在这一刹那,商白珩满心的志向如烈火般燃烧起来,他平视着燕熙,吐字清晰:“韬光养晦,谋定后动。”
燕熙点头,他格外认真地望着商白珩:“老师,学生有两个请求,恳请您帮我。”
商白珩听他自称学生,立即肃然道:“殿下请说,我定当全力以赴。”
燕熙略垂着脑袋瞧过去,这让他看起来略显稚气,可他说的话却条理清晰:“第一,我想学武,想请老师替我请一位武师。第二,我想治病,不论用什么方法,让我身体健壮起来。”
商白珩略一思忖答:“第一条,请武师好办,裴太傅提过此事,下官去禀了太傅,再到武英殿去呈请便是。第二条,殿下所指健壮是何意?”
燕熙道:“其一,我身体底子太差,甚至称得上是残破,我不奢望能健康,但至少得看起来健壮有力。其二,武学之道若要有所成,必得有童子功,我已错失年岁,难有大的进益。如今纷争加身,我必得有自保之力。老师,有何法能让我身强力壮、武功速成?”
燕熙平铺直叙,商白珩却听得惊心动魄,商白珩捕捉到当中要紧问题:“殿下所指速成,是指多少时间?”
燕熙眨了眨眼,他天生有一副天真无邪的魅力,话音也浑然轻盈,他的眼神在月色下出奇的纯粹,他问:“学生也想问先生,先生欲我成大器,所待时机还有几年?”
商白珩不假思索道:“不出五年。”
五年后,是天玺二十二年。这一年,正好是皇子们斗争最激烈的时刻。
燕熙弯了眼,说:“很好,那便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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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的刺杀最后也没查清主使,外人只知有人来行刺。
燕熙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宋北溟也来过,他静下时,拿起那枚飞镖查看,上面的血迹已干,可当时种种坦诚相贴犹在眼前。
燕熙于风花雪月上是一个冷情的人,他并没有往旖旎的方向去想,他只是单纯地想——若有机会,该谢一谢宋北溟的不杀之恩。
以及,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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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白珩也知夜里除了刺客,另有做乱者。
可商白珩没看清来人,那一幕又难以启齿,他见燕熙没有提起,明白燕熙是在委屈地维持体面,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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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燕熙便病得起不来了。
昨夜里一惊一冷,他这身子后半夜里就烧起来了。
周慈正好这日不当值,被商白珩请来,施针加重药,才让燕熙在第三日午后醒转。
商白珩在燕熙醒来前的凌晨,把周慈叫到灌风的廊下,格外严肃地说:“殿下想用非常之法,强健体魄,练武自保。”
周慈错愕地抬头,见商白珩神情凝重,他沉吟道:“殿下思虑渐长,愈发有贵人之相。皇贵妃娘娘临终所托真乃有迹可循。”
“娘娘做此打算,毫无征兆。我原以为是临时起意,如今看来却是深思熟虑,殿下天资聪颖、心性坚忍,确实是可造之材。”商白珩点头,沉思了片刻,追问:“我方才所问,你可有应愿之法?”
周慈摇头:“殿下身体底子太差,加之已错过年纪,恐怕很难。”
“悲野,你一贯果断,”商白珩轻嘲道,“几时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
周慈扭头望着商白珩,面色竟是出奇地沉重:“沉疴难治,药石也有失灵之时。保得殿下延年益寿尚且艰难,要提振体魄无异于逆天而为,恕我无能为力。”
商白珩却没顺着对方的话,他在这一刻又想到了那夜里的流矢与受辱。
他脸色冷沉,径自说:“殿下若不能自保,恐怕活不到事成之日。此前的投毒,昨日的刺杀,往后还有多少凶险?如何确保万无一失?此番以退为进其中凶险你岂会不知。悲野,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