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下)坏蛋

傅骧站在楼梯口,眉头蹙起来,是一种介于不耐烦和困惑的神情,“你怎么在这?”又左右看了一圈,气急败坏地,“人呢?!”

没人应他。

梁阁踩着楼梯要上楼去,祝余惶惶然叫住他,“梁阁,你不要去,他打架很厉害。”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傅骧热衷且擅长暴力,并以此为乐。

梁阁回过头看他,像没听清,稍稍偏着头,“他打架很厉害?”又抬起眼看着他,“他打你没有?”

“没有。”

“打过没有?”

“打过。”

梁阁点点头,又继续上楼,“好,我知道了。”

傅骧脸色极差,掏出手机在打电话,刚贴到耳边,梁阁已经要上来了,他烦得一脚踢过去。

梁阁抬手挡了一下,并且迅速捞住他的腿,快步上楼,一脚撂翻了他站立的左腿,傅骧直接腾空往后栽倒,重重摔在地上。

梁阁说,“起来。”

傅骧眼神阴毒地瞪着他,恨恨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梁阁就一鞭腿踹了过来,太快了,饶是他往后闪避了一下,还是被狠狠踢中了头,从耳侧到左下颌,他人都扑到走廊栏杆上,牙齿磕到舌尖,傅骧啐出一口血来,脑子都被蹬昏了,“操。”

梁阁又说,“起来。”

校园里空荡荡的,走廊上有风在吹。傅骧咳了两声,抬手在嘴边揩了一下,嘴唇被血染红,艳丽苍白得像鬼。他掀起衣服,掏出把短刀来,一把疯狗刀,刀尖锋利地指着梁阁,“你别找死。”

他应该是正经玩过刀,竟然使得很有章法,但短刀太依赖近身,他身体太弱,根本没养好,但梁阁精练的就是近身实战。

梁阁直接上前一步,一手握住他肘弯,一手扣住他手腕,整个小臂被按得往后一抵,刀尖割着傅骧侧颈过去。他只感觉凉飕飕一道,又被拧着左手弓下身,梁阁手肘在他太阳穴和耳侧猛击两下,傅骧头部立刻充血,眼前一黑,声音都模糊了。

他迅速弯腰蹲下去,捂着被划伤的侧颈,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割得不深,只划破了皮肤,没有扎到颈动脉。他还踉跄着勉力起身,梁阁又一脚踹向他右腿,这一脚极猛,直接踹断了他膝盖。

傅骧径直跪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剧痛难忍,咬着牙眼神赤红地抬起头,听见咔哒一声响,有什么冰冷的顶在他脑门。

梁阁没有情绪地说,“动就杀了你。”

傅骧瞳孔一缩,“你……”

枪管就粗暴地插进他口里,抵住了他的上颚,他舌尖似乎尝到了冰冷的,硝火的味道。

“说话也杀了你。”

傅骧喉结滚了一下,浑身骨骼都绷紧了,眼睛忿戾地往上瞪着他,就看到他侧过头去望着楼梯问祝余,“谁打架厉害?”

祝余正怔忪地望着梁阁手里的物体,枪,梁阁怎么会有枪?他甚至荒腔走板地开始想,梁阁要是失手或冲动之下把傅骧杀了,尸体该怎么办?埋了还是分尸?

他没有回答,梁阁于是又问了一次。

祝余简直难以想象他居然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你。”

骤然,傅骧右手扣住梁阁手腕,要缴他的枪,要是双手还有可能,但他左手已经脱臼了。

梁阁还没回头,就一脚蹬到他右肩,傅骧整个人往后栽倒,关节清脆的一声响,右手瞬间失力地卸下来,后背磨着地蹭出去好远。

梁阁慢慢走过来,站在他身前。

“原来你叫傅骧。”傅骧头昏脑涨,头部被重击让他有强烈地眩晕和呕吐感,他在那种天旋地转中听见梁阁仿佛懊恼般莫名其妙地说,“我一直以为你叫傅馕。”

傅骧下意识认定这是一个嘲讽,嘲讽他是个酒囊饭袋,要不然他为什么莫名其妙说这个?

“叶连召,是你找人撞的?”

傅骧已经不听他说话了,他脱力躺在地上,偏过头空空望着祝余,还在原地站着,那个呆呆的蠢样,是他的狗,又不是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