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但是织田作之助并没有轻易放下戒备, 虽然他在对着自己身边的朋友时一向天然到近乎轻信的地步, 可那并不代表曾经身为杀手的他就真的对所有人都毫无戒心了。
在面对敌我不定的强力异能者时,他显然没有那么好说话。
“为什么要帮我们?钟塔侍从的人应该没有帮我们的理由吧。”
“不用那么紧张,和莎士比亚不一样, 我的异能没那么有攻击性。”王尔德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织田作之助依旧按在身后的枪袋上的手,“也算不上是在帮你们, 只是我的确有点想看看克里斯蒂娜和莎士比亚出乎预料的表情。”
他打了个响指,眼前的回廊几乎是在他打完响指的瞬间就变幻了起来, 逐渐由长条形的走廊扩展成了一间四四方方的会客厅。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想刺杀的对象都可以告诉我,虽然不能直接把对方丢到你们眼前, 但是指路这样的事还是可以的。”
牧野裕司慎重地考虑了片刻,“我们也没什么别的目的, 只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跳槽的意向。”
王尔德挑了挑眉,“……跳槽?”
他并没有直接说牧野裕司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反而相当平静地交叠起双腿, 单手抵着下颚沉思了片刻,“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最初为什么会选择钟塔侍从么?”
“为什么?”
“因为钟塔侍从愿意为我担保……”面前的青年意味不明地微笑了起来, “他们将对外承担起任何死于我的异能之下的生命的责任。”
他并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相当直接道, “我异能的其中一个作用想必你们已经了解了,但另一个……”
“你们或许知道那跟我所画的人有关, ”王尔德顺着织田作之助望向了挂在会客厅墙上的人像画, 眼睫微垂, “但这只是表象。”
“如果只是撕毁我所画的一副人像画,未必能给画中的人造成伤害,其中自然有着诸多的限制,但是其中的一条既是限制,也是增幅——”
他说,“我的画的力量并非是来自我本身,而是源自画中的人本身的‘恶念’,并且会随着时间逐渐累加,一旦画中的力量满盈而出,那么,在撕毁画像时,七天之内所有看到那副画的人都会受到和画像一样的伤害。”
“包括影像?”
王尔德笑了起来,“啊,包括影像。”
牧野裕司探究地问道,“那在什么情况下,画会自己消失?”
“一幅画能承载的能量自然是有限的,否则如果能够无限累计,我岂不是能靠着一幅画毁灭世界?”王尔德回答,“在画中的能量没有到达极限之时,所有本人受到的伤害,甚至是时间的流逝都会被画所承担,但是一旦积累到极限画却还没有被撕毁,画中的人就会受到反噬。”
他紧接着解释,“因为没有外力的破坏,所以这种反噬往往会体现在时间上。”
这的确是相当恐怖的异能,没有人比王尔德自己更清楚这一点。
甚至,即便他本身没有任何想要用自己的异能为恶的想法,画本身也可以成为近乎无解武器——这既是超越者的权柄,亦是超越者的悲哀。
并不是所有的异能都是温驯到可以随意供人驱使的,就像是魏尔伦的‘魔兽’,亦或者是中原中也的‘污浊’,但牧野裕司却不怎么在意,“那只要不画人就行了吧?”
说得好像他会画一样,谁知道画个火柴人能不能管用啊!
“虽然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撇去了这一面,我的异能也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空间异能罢了。”王尔德对着他眨了眨眼,“即便空间异能的确稀少,也还没有稀少到要冒这么大风险的地步?”
“很可惜,即便我本身并不想要运用另一面的力量,但这种近乎诅咒一般的恶意并不是我不想要就能完全撇开的……这是我自出生起就背负着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