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前世:做我的妻
跟先生交谈耽误了些时间,我便没再甩头发,随意拧了拧,又盘起来攥了攥,最后捋到身后去,往我房里小跑。
远远的,还在楼下我就听见了砸锅扔碗似的滥响。
不好,不会是谁不小心放了其他人进去吧,我赶紧加快脚步,客人都被我的匆忙吓到,问我赶着去哪投胎。
我不去投胎,我是去看我那祖宗第二次托生是投了什么胎,大有把九月楼给我拆了的眉目。
走廊的木板被我踏出闷响,绕在我耳边,却仍旧盖不住房里的碰撞声和叫喊,我觉得我这澡白洗了,现下又生出一身热汗。
何释要真成了武状元,那肯定是会去做官的,到时候,我一定要拿他的月俸,赔我那一盆白瞎的洗澡水。
门板推开,狼藉一片。
桌子椅子全倒了,各种摆件散落一地,我脚尖前头还散着一地杯盘碎屑。
但是,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眼下最重要的...
我有一只金镶玉的镯子可不能碎啊!
我冲进里间去,当即拉开梳妆台的柜子,找我的首饰盒子。还好,镯子完好无损。
放下心来,我终于有精力理一理眼下的情况,我偏头去看床上的何释。
诶?榻上怎么没人?
“知忆。”
熟悉又略显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我感觉后背发凉,猛地转头,何释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靠在梳妆台前,却没有看到能使我背脊生寒的眼神。
我看到了一张写满委屈与悲伤的脸。
“阿释,你怎么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我仔细分辨着他的外在状态,除了发丝微乱外没什么异样之处。
“你去哪了?”他欺近我,“几时走的?”
听着他问出来,我总觉得是质问。可他的眉眼又下垂眼神无辜,我又觉得我错怪他了。
我老实回答,“沐浴啊,我头发还湿着,你瞧不见?你昨夜的汗洇了我一身,脏死了。”
听我嫌弃他,他不太高兴,嘴瘪得像个没牙的老太太,眼睛扑闪扑闪,又像是游于花丛沾了早露的蝴蝶。
呃...看来是个没牙的老蝴蝶。
我哄老蝴蝶,“都怪你爹,把你扔到那么脏的地方去,把我们阿释搞得灰头土脸,像什么话!”
我的脑子可真活,这样就从嫌弃他到嫌弃柴房,再到责怪他爹,他肯定高兴。
果不其然,他的嘴巴放松了许多,隐隐有些高兴的迹象。我松了口气打算把他送回塌上。
脚下却悠悠传来一句人声。
“掌、掌柜的...”
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瘫坐着一个伙计,两腿还在打战。
他惊恐的表情配上满屋子狼藉,很像是家里遭了强盗,然而事实相去甚远。
这里没有什么强盗,只有我,还有我面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可怜。
我:“这是怎么了,谁来过吗?”
伙计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何释,再左右逡巡无数个来回,眼皮止不住地抖,“小公子刚醒了,不见您,就、就这样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何释,“这屋里...你砸的?”
他:“知忆,我一时失控。”
他又凑近我一些,额头快贴到我的鼻尖,这样由上往下看他的表情,显得他更惹人怜爱了,尤其是分化期沙哑的嗓音,像刚哭过一般。
他又向我赔罪,“我马上帮你收拾好,知忆坐着就好。”
这我还能说什么,不得赶紧抱着哄哄?唉,冤家,估计他把九月楼夷为平地我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我挥手让伙计出去,揽着何释的肩膀把他送回塌上,早春还冷,穿着中衣可不能乱走,“快躺好,不用你收拾。”
他动作顺从,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要起身,他就拽住我的手腕,而实际上我正打算坐在床头陪他。
而且我还有要事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