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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蒲生摘下耳机,早濑开口:“怎么样?”

蒲生沉默着把手伸向咖啡杯,眉头紧锁。

“补充一句,这并不是在问询室正式听取的东西,是非公开问的。就我一个人,其他搜查人员并不知道这事,我也没向上司汇报。在现阶段,调查本部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年老的研究员感兴趣。知道这段坦白交代的只有我,日野,还有你。”

蒲生交叉起胳膊,垂下眼帘。

“再来杯咖啡?”早濑注意到蒲生的杯子空了,问道。他记得饭店吧台的咖啡可以随意续杯。

过了会儿,蒲生抬起头:“再来一杯吧。”他的表情似乎在一点点平稳,至少,刚出现在店里时从全身散发出来的戒备消失了。

早濑叫过穿长裙的女服务生,要了杯咖啡,重新看着蒲生。“日野的话不像在撒谎。原本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在调查初期就被抹去了嫌疑。”

“话说回来,你能盯上这样的人物,去追究跟时间有关的东西,真是了不起。”

早濑苦笑了一下,轻轻摆摆手:“这种无聊的恭维就算了吧。刚才我也说过,日野不是犯人,我也没有能找到与犯人关联的线索。寻常的话到此就该回到原处了。但是,我跟你说,这一回,我觉得并非如此。”

蒲生喝完了杯里的咖啡,服务生端着咖啡壶走过来,给两人的杯里加上咖啡,转身走开。

“你想说什么?”蒲生问。

早濑嘬着咖啡,点点头:“味道不错,还免费续杯。原先我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喝咖啡的人的心情,也许是自得其乐。”他从内兜拿出手机,屏幕上调出一张图片。“之前我也说过,你的目的不是抓住犯人,你在追查别的东西,不是吗?”

蒲生把杯子拉到跟前:“你接着说。”

“我不喜欢卖关子,这就给你看。我的杀手锏是这个。”早濑说着把手机屏幕朝向蒲生。

画面是日野种在阳台的盆栽,没有开花,是他声称的黄色牵牛花。

“我还有一张牌。”早濑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放在桌上。里面有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蒲生问。

“日野的供述里有吧?这是放在秋山家茶几上的信封。你看看里面的东西,不过,慎重起见……”早濑从包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放在塑料袋旁边。“警察厅的同仁们平时大概不会随身带手套。”

“借用一下。”蒲生说着戴上手套,把手伸进塑料袋,打开里面的信封,摸出照片。黄色牵牛花的照片。“怎么样?”早濑从一旁看蒲生的表情,“能说是伪造的吗?”

“不,我不会那么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

“一开头我就说了,注意到日野的只有我一个。我也跟日野叮嘱过,不要接触除了我之外的搜查人员。我也可能把这些牌给你,这要看你的出牌方式。”

蒲生慢动作般地喝着咖啡,大概是在争取时间思考。

片刻之后,他直直地盯着早濑。“你以前说过,这个案件你打算尽可能亲手抓住犯人,这里头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你必须知道吗?”

“我只是想知道,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

早濑摇摇头:“话说起来就长了,一句话来说就是报恩。”

他简短地解释了两年前的盗窃事件。“也就是说,被害人秋山周治对我来说有很大的恩情,如果没有他,我儿子会背负罪犯的恶名,此后的人生可能也会备受影响。所以我跟儿子约定,尽量亲手抓住这个案件的凶手。”

蒲生听着,点了好几次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怎么样?我可是把手里掌握的全亮给你看了,不给我看看你的牌吗?”

蒲生似乎还下不了决心,再次看着黄色牵牛花照片,然后一言不发地把照片放回信封,这时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信封里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