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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们确实爱珍妮,只比爱甜点心的程度稍少一点,也由于他们希望能有个良好的自我感觉,便想要人们忘记他们的敌对态度。因此他们把一切都怪罪于特纳太太的弟弟,将他再一次赶出了沼泽地带。他回到沼泽地带来,摆出一副英俊的模样,把自己置于别人的老婆能欣赏到他的地方。他们要教训教训他。即使女人们没看他,他也没错,但是谁让他那么招摇来着?
“不,我不生珍妮的气,”湿到底到处解释,“甜点心确实是疯了,你不能责怪她进行自卫。她爱他爱得要命,你看看她是怎么安葬他的,我心底里对她没有任何不满。要不是出了这事,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那罗圈腿黑鬼回到这里假装要找活干的第一天,他就来问我伍兹夫妇处得怎么样,这说明他有什么打算。”
“因此当炖牛肉、布提尼和别的一些人追他,他跑到我这儿来要我救他时,我对他说,你别飞跑着到我这儿来,因为我要把你交出去,我就是这样干的。这狗娘养的!”这就够了,他们打了他一顿,把他赶走,出了口气。反正,他们生珍妮的气生了两整天,这段时间太长了,没法记住其间发生了什么事。精神负担太重了。
他们恳求珍妮和他们一起呆下去,她呆了几个星期,好让他们不感到内疚。但是沼泽地意味着甜点心,而甜点心已经不在那儿了,因此它只不过是一大片巨大的烂泥地而已。她把他们小房子里的一切东西都送了人,只留下了一包甜点心带来要种的菜籽。他始终也没能种下这些菜籽,因为他在等合适的时令,而疾病把他夺走了。菜籽比别的任何东西都更使她想起甜点心,因为他老是在种这种那的。她在葬礼后回到家里,看见这包种子在厨房的架子上,便把它放在了胸口的口袋里。现在她回家了,她打算种下种子,纪念甜点心。
珍妮把结实的双脚在那盆水里搅了搅。疲劳已经消除,于是她用毛巾把脚擦干。
“好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费奥比,就像我对你说的这样,现在我又回到家里来了,呆在这里我也就满足了。我已经到过地平线,又回到这里,现在我可以坐在我的房子里,在对比中生活了。这所房子不像甜点心来到之前那样光秃秃的了,这里充满了万种情思,特别是那间卧室。
“我知道所有那些坐着聊大天的人不弄明白咱们在这里谈了些什么,是会把肚肠都愁细了的。没关系,费奥比,你告诉他们好了。他们会羡慕我的,因为如果他们有过爱情的话,他们的爱情也和我的爱情不同。你一定要告诉他们,爱情不是磨盘之类的东西,到哪儿都是一样的,不管什么东西到它那儿都得到同样的结果。爱情像海洋,是运动着的东西,不过归根到底,它的形状由海岸决定,而没有一处的海岸是相同的。”
“天啊!”费奥比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光是听你说说我就长高了十英尺,珍妮。我不再对自己感到满足了,以后我要让山姆去捕鱼时带上我。他们最好别在我面前批评你。”
“好啦,费奥比,别太讨厌那帮人,因为他们由于无知都干瘪了。他们这些笨蛋非得喋喋不休地讲话来表示他们还活着。就让他们用聊天来自我安慰吧。当然,一个人什么别的事也不能干的时候,聊天也没有什么价值,而听那种谈话就和张开嘴让月光照进你喉咙一样。费奥比,你得亲历其境才能真正了解,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爹妈和别的人谁也没法告诉你,指给你。有两件事是每个人必须亲身去做的,他们得亲身去到上帝面前,也得自己去发现如何生活。”
说完以后有一段沉默,因此她们第一次听到风在拨弄松树的声音,这使得费奥比想到山姆在愈来愈焦急地等她,也使得珍妮想到了楼上的那间屋子——她的卧室。费奥比使劲拥抱了珍妮,迅速冲出黑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