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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野餐会以后,城里人才开始注意到他们的事并气愤起来。甜点心和斯塔克斯市长太太!所有的男人尽她挑,可她却和甜点心这样的人鬼混!更有甚者,乔·斯塔克斯死了只不过才九个月,她可倒好,穿着粉红的亚麻布衣服大摇大摆地参加野餐会去了。和从前一样,不去做礼拜了。和甜点心一起开汽车去桑福特,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衣服!真丢人。穿上了高跟便鞋,戴十元钱一顶的帽子!看着像个年轻姑娘似的,老是穿蓝颜色的衣服,因为是甜点心让她穿的。可怜的乔·斯塔克斯,打赌他在坟墓里天天不得安宁。甜点心和珍妮去打猎了。甜点心和珍妮去钓鱼了。甜点心和珍妮去奥兰多看电影了。甜点心和珍妮去跳舞了。甜点心在珍妮的院子里做花坛,给她的菜园撒籽了。把餐厅外她一直都不喜欢的那棵树给砍了。具有一切着了迷的迹象。甜点心用借来的汽车教珍妮开车。甜点心和珍妮下跳棋,玩碰对牌戏,整个下午都在商店的门廊上玩佛罗里达牌戏,就好像别人都不存在似的。一天又一天,一星期又一星期,都是这样。
“费奥比,”山姆·华生一天晚上上床时说,“看来你那位好朋友是和那个甜点心好上了,开始我还不信呢。”
“啊,她没有那个意思,我想她是有点爱上桑福特的那个管殡葬的人了。”
“反正有个什么人,因为近来她漂亮得很,穿新衣服,头发差不多一天一个样式。总得有原因才梳头梳得这么起劲。你要是看到一个女人这样,她准是为哪个男人在梳。”
“当然,她愿意怎样都可以,但桑福特那头是个好机会,那人死了老婆,他有一所漂亮的房子给她住,家具等等已经一应俱全,比乔留给她的房子好。”
“那么你最好还是让她明白明白事理,因为甜点心只会帮她把她的钱花光,我估计他为的就是这。把乔·斯塔克斯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浪费掉。”
“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她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到现在她也该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今天男人们在林子里谈论这件事呢,把她和甜点心都骂得够呛,他们琢磨着现在他在她身上花钱,为的是让她以后在他身上花钱。”
“哼!哼!哼!”
“啊,他们全都琢磨出来了。也许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糟,可是他们谈着,把她说得够糟的。”
“那是出于妒忌,不怀好意。就是他们这些男人,有的正想干他们说甜点心在干的事。”
“牧师说甜点心只是偶尔才让她去教堂,因为他要用她做礼拜时捐的零钱来买汽油。简直就是让那女人脱离教堂。不过她是你的知心朋友,所以你最好去看看,了解了解她怎样了。时不时地稍稍暗示一下,要是甜点心想搞她的钱,她就可以看得出来,就会知道。我觉得这女人很好,不愿看到她落到泰勒太太那一步。”
“啊,上帝,那可不行!看来我最好明天过去和珍妮聊聊。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干些什么,就是这么回事。”
第二天上午,费奥比像一只走到邻居家花园里的母鸡那样拣路而行来到珍妮家。她停下来和遇见的每一个人谈谈,有时在一两家门廊前停下转过身去说几句话,她目标明确,但不一直前去,这样她打算做的事看上去像偶然的行动,而且她也不用沿路对人说明自己的意思。
珍妮看到她表现得很高兴,过了一会儿费奥比提起了这个话题:“珍妮,大家都在说甜点心把你拉到你过去很少去的地方,垒球赛啦,打猎啦,钓鱼啦。他不知道你习惯于比较上流的社会。你向来是不与一般人为伍的。”
“乔迪使我不与一般人为伍,我不愿这样。不,费奥比,甜点心并没有把我拉到我不想去的地方。我一直都希望走遍各处,可是乔迪不让。我要是不在店里时,他要我两手攥着就那么坐着。我坐在那里,墙从四面向我逼来,把我的生命活力全部挤压光。费奥比,那些受过教育的女人有许多事需要坐下来考虑,有人告诉了她们坐下来干些什么,可是没有人对可怜的我说过,所以要我坐着我很发愁,我希望好好利用利用自己的每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