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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都是第一次到医院探病,全都兴奋极了。
真里亚送来了漂亮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鲜花,里沙把从真里亚那里借漫画的排序优先让给了我。金本同学带来了喜欢的综艺DVD,发现在病房看不了碟片,她就一五一十地把笑点都演出来了,还没开演她自己就笑起来了,一点都不搞笑。
“小喜久,怎么样?很搞笑吧?”
“很搞笑呀。”
“不过,你好像没怎么笑?”
“我一笑,伤口就会疼啦。”
多亏了盲肠炎。这个借口估计还能用个半年左右。
所有来探病的人,都很想看手术的伤口。
连麻希小姐都想看,真是让我吃惊。我一直觉得她应该是个更成熟的女人呢。不过我又立刻回想起了大说DUPE坏话的她。
“正儿八经的大人啊,一个都没有的。”
老佐完全超过了大人的程度,已经是个老头了。变成老头之后,才终于能成为正儿八经的人吗?说到底,正儿八经的人究竟又是怎样的人呢?
露出肚子给大家看,大家都“呜哇啊”发出惊呼。果然是一群小孩啊,我心想。不过,别人说要看就得意扬扬地展示伤口的自己,也只能算个小孩。
二宫在我出院的前一天来了。
“你现在也差不多对探病的人有点看腻了吧?所以我才要专挑这个时候来。”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其实根本莫名其妙。
二宫带了塑胶模型给我当礼物,那就是我之前给他的城堡模型嘛,况且在出院前一天收到礼物也实在微妙,我严词拒绝了。
“你还在做模型吗?”
“在做呀。现在可是寒假呢!”
是寒假又怎样?只见二宫来回挠着脑袋,舌头一会儿伸出来,一会儿缩进去。
接着不知为何,还发出“吧唧吧唧吧唧”的怪声。
我想起了那个诡异的灵媒师达利西雅。那个大喊着“大家都是家人”,长着胡须的达利西雅,跟在病房里边看电视边笑的肉子的身影重合起来。
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定睛一看,是房檐上的积雪坠落发出的声响。
“二宫,你……”
“怎么了?”
“真的好奇怪啊。”
“为什么?”
“因为你对其他人又不会露出奇怪的一面。”
“跟你在一起更加轻松一点吧。”
“为什么啊?”
“因为你也特别奇怪呀。”
“我?哪里奇怪了?”
“你不是总在自言自语吗?有海鸥飞过的时候,你会‘嘎嘎嘎!’地大喊,看到蜥蜴,就会大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
“我觉得你才奇怪得多呢。”
“可是,这样说才更加热闹嘛。”
“你这算是什么理由嘛?噗!”
二宫把腮帮子鼓足了气。因为鼓气太用力,唾液吱地飞溅出来。二宫嘴里总是攒满了口水,说话一亢奋起来,两边的嘴角还会咕噜咕噜冒出泡泡来。我已经警告过他,哪怕一次都不能在女生面前这么说话,绝对不能。
二宫把嘴巴张大,朝着天花板拼命伸长脖子。病床的不远处有一个暖炉,炉上的开水壶正发出咻咻咻的叫声。
“啊——从刚才开始就超无聊!”
“二宫……亏你能坚持到现在……”
“医院真无聊啊。噗啊!噗啊!”
二宫把双手完全展开,瞪出眼珠,大叫起来。
“你快点出院了啦!”
我回想起二宫做的,漂亮到极点的模型。
尽管晚了几天,但出院不久后,我就和肉子一起去色色神社做了新年初拜。
从明天开始就是新学期了,大家都寄来了不少贺年卡,当然了,我一张都没写。这也可以用盲肠炎做理由搪塞过去。
有好几个人来神社新年参拜。看到有个牵着许多狗的人走上阶梯,我立即认了出来,是金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