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触景生情

夜里,迟霜轻轻起身,披上衣服来到外间,想看看鹿辞睡的好不好。

却发现她依旧保持着侧趴的睡姿,把后背晾在了被子外面。

迟霜有些疑惑,轻轻地走过去,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的。

迟霜帮她把被子拽上盖好,转身刚走到房门口,一回头,鹿辞又把被子拽了下去,露出了后背。

“小鹿?”迟霜很轻的叫了一声。

鹿辞没有回应,依旧平稳的呼吸着,应该还在睡着。

迟霜看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她记得那一晚,鹿辞也是这个样子,她那晚帮她盖了好几次被子,可每次刚一盖好,她就像是一种本能一样,会把被角拽开,露出后背。

太奇怪了。

迟霜怕她着凉,解开身上的浴袍,轻轻帮她披上,这次鹿辞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睡得很安稳。

……

隔天一早,鹿辞猛地挑开眼皮,在看到自己肩上盖着一件衣服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

看到衣服滑落,鹿辞才一怔,随即松了一口气。

迟霜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帮我盖的?”

“嗯,怎么了吗?”

“以后别帮我盖被子了,冷不冷我自己有数。”鹿辞又钻回了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好。”

……

上午,鹿辞拍完了自己的戏份,就跑去找小演员们玩了。

正跟人聊着天,听说迟霜这边在拍摄大场面,便被吸引了注意力,跑过来观摩学习。

导演瞧见她来了,就让副导把她拉到一边,正好让她补拍一个哭戏的镜头。

迟霜要拍摄的是一场重头戏,是阿宁放走阿沁后,被当众鞭刑的那一场。

她穿着白色的衣袍,身形消瘦,憔悴苍白,腕上戴着沉重的铁链。

有人在前面扯着铁链,推搡着她往前走。

几人来到场地正中,压着她跪了下去。

她低垂着眼眸,薄唇轻轻抿住,两手垂落在身侧,直挺挺地跪着。

有人上前宣布了她的刑罚,行刑手拿着铁鞭从她身前走过。

她抬了一下眸,薄唇轻轻下压,两手不安的微微蜷起。

那是一种本能的害怕,无法控制的本能。

行刑手将铁鞭放进了火炉,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场中格外刺耳。

迟霜闭上了眼睛,喉咙轻微耸动了一下。

有人上前拽住了她的手,她挣了一下。

两个士兵把她手上的镣铐绑在了铁架上,牢牢固定住了。

随着一声“行刑——”

铁鞭从火炉中拿了出来,鞭梢落在地上,烧得草皮啪啪作响。

迟霜微微仰头,胸口急促的起伏,虽然脸上依旧刚毅,但身体却已经透露了她的不安。

铁鞭扬起,行刑手甩动着铁鞭,伴随着一道尖锐地几乎要撕裂空气的破空声,迟霜猛地扬起了头,紧紧咬住的牙齿让下颚线分外明显,不甚明显的喉结上下耸动,将一声声痛呼拼命压在喉间。

两鞭下来,迟霜双目通红,发丝凌乱,额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攥着铁链的手,指节发白,手背上都浮现出了青筋。

“啧,霜姐戏真好。”

“就是,鞭子离她一米远呢,都能演成这样,也太逼真了。”

“这可是影后级别的演技,你以为呢?”

“我看咱们剧组可不止一位影后,你们往那看。”

众人闻言扭头看去。

鹿辞看着迟霜,豆大的眼泪啪啪地往地上砸,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副导都呆住了,她原本是想帮鹿辞酝酿一下感情,结果没成想,迟霜那边刚开始演,她这直接就哭了出来,并且哭得收都收不住。

“出什么事了?”白桦拍摄完,听到这边哭得好大声,走过来看了一眼。

“不、不知道啊,这哭得收不住了。”副导也有点慌,各种安抚,完全不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