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不要给自己设限,你的潜力还远远没爆发出来
有次跟我妈出门,路过十年前实习和工作第一年时住过的小区。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十年之后,我又走了进去。
小区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水泥路重新铺了一下,砖楼重新粉刷了一遍,显得旧貌换新颜。我曾经住在这个小区最矮的四层塔楼(建筑的一种,一般是高层建筑)里,房东将房子改得像筒子楼(面积狭小,卫生间和厕所都是公用的房子)——四家人公用一个卫生间,三家人公用一个厨房。最初的那间是6平方米,月租800元,后来换到了隔壁,15平方米,月租1000元。我甚至有些期待,那个总想给我介绍男朋友的房东老太太在不在,她是否还记得我?十年了,她还记得每次来收房租,都给我送燕麦片的事情吗?
很遗憾,我住的房间的门,像十年前一样紧锁着。门口公用的厨房里已经蒙上了很厚的一层灰,不再能做饭;卫生间看起来还能洗澡,但散发着公共厕所特有的巨大味道。我不记得十年前我在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也或许,我忘了吧。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了想十年前,我每天都要回到这里,这个现在看起来都不知道当初怎么住得下去的地方,我住过两年。当时我卧室的隔壁住的是一位男生。他的大门经常敞开着,有一天男生的爸爸打电话给他,他正在吃饭就打开了免提。我因为在打扫房间,房门也开着,于是很清楚地听见他爸爸在电话那头惊诧地说:“什么?房租1000块钱一个月?你住这么贵的地方,你知道我跟你妈一个月都花不了1000块!”
是的,在老家,我跟我妈两个人吃饭,一个月都花不了1000块钱;但在北京,那个地段的房子,1000块钱的房租是最便宜的。我们租住的那栋楼,甚至是北京市内都很难再找到的最破的楼——这就是实现梦想的最初成本,很现实,也很贵。而现在就更贵了,同样的地段,2000块钱的单间都属于便宜的了。
那时年少轻狂,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很开心。在这么大的北京,自己能有一个小蜗居,每天能安心地睡上一觉,还能洗澡、洗衣服,就是很开心的事儿了,哪管下水道经常会堵,厨房小得只有两平方米转不开身!
十年,弹指一挥间。曾经惶恐不安地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已长出好多根白头发了。从未想过结婚生子的自己,也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在身边叫妈妈。开始关心保险和学校,开始想是不是应该学别人再买一套房,开始学会察言观色,对着自己讨厌的东西说一句:“谢谢,我好喜欢。”
人们回忆过去的时候,总爱想起最惨的那段时光,可能因为这样能让现在不够优秀的自己,还有些许的安慰。
我记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时候我妈来看我,我们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我妈发愁地说:“你在北京就过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我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只是盘算着,每个月存3000块钱,一年就是36000块钱,用不了几年,我就能有买房子的首付了。但我完全没想到,房价上涨的速度比我攒钱的速度要快得多。
三年后,我真的买了房。那笔钱里有工资,有兼职的钱,有出书的版税,有电影的版权费。虽然那时候书卖得很一般,版税很低;电影导演很穷,只能给我一点点钱和一堆礼物。但每一笔钱加起来,5万5万地攒起来,就够了最低最低的首付。
其实,这所小房子是给我妈的,我想告诉她:你看,我不会让你跟我永远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我们的生活,还是会有希望的,虽然我有上百万的房贷在身。
我认识我先生的时候,我们已经独自奋斗了几年。因为先生比我大几岁,所以我至今搞不清楚他奋斗的一些历程。我只记得他跟我说,他在毕业的时候租住在城中村里,爱干净的他,租到房子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粉刷墙壁、买墙纸、买二手家具,把房间布置得温馨整洁。以至于他要离开的时候,房东都主动降低价格希望他继续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