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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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能下定论。”威瑟罗尔说,依然是往常那副忧郁的神情。
克拉多克正在看有关哈罗德十二月二十日不在场证明的调查报告。
下午三点三十分时,有人在索斯比拍卖行看到了哈罗德,但据说他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拉塞尔茶馆没人能认出他的照片,下午茶时间进出的人很多,而他又不是那儿的常客,因此没人认识他也不奇怪。他的男仆证实他在七点一刻——有可能比这更晚些的时候回家换了衣服去参加晚宴,因为晚宴是七点三十分开始,所以哈罗德有些急躁,但男仆并不记得那晚听到了哈罗德回家的声响,但因为已经过去了几周,所以有些记不太清了,况且他常常听不见哈罗德回家的声响。男仆和他妻子休息的时间一般都很早。马厩的车库——平常哈罗德的车都放在那儿,是他租借的私人车库——车库上了锁,没人注意来往的人群,那晚跟平常没有不同,因此也没人有特别的印象。
“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克拉多克说着叹了口气。
“他确实出席了在卡特尔大厅举办的晚宴,但讲话还没结束就早早离开了。”
“火车站方面呢?”
“布拉克汉普顿车站和帕丁顿车站都没查到他的相关信息。因为是接近四周之前的事了,所以不大可能有谁能记得什么。”
克拉多克叹了口气,伸手去拿塞德里克的调查报告。同样一无所获,除了一位出租车司机记得那天下午载了一位旅客去帕丁顿。“看起来有点儿像那小子,脏兮兮的牛仔裤,蓬头散发。他最近才回英国,却发现出租车费又涨了,还骂了几句脏话。”他记得那天,是因为一匹叫克劳乐的马在跑马比赛中得了第一,他在那匹马上押了很多钱,刚把那个男人送到目的地,他就在收音机里听到了消息,于是马上回家庆祝了。
“感谢上帝,感谢赛马!”克拉多克说道,把塞德里克的调查报告放到了一边。
“这是阿尔弗雷德的调查报告。”威瑟罗尔说。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太一样,克拉多克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洞察到了什么。威瑟罗尔一副高兴的神情,就像压轴好戏要上演了一样。
总体上说,对他的调查并不让人满意,阿尔弗雷德一个人住,来去的时间没什么规律。他的邻居话不多。而且都是坐办公室的,白天通常不在家,但在报告的最后,威瑟罗尔用他那粗壮的手指指向最后一段。
里基警司之前被安排去调查一起货车盗窃案,当时正在“实在”——一家位于从沃丁顿到布拉克汉普顿的公路边的小餐馆里,盯着几个货车司机,他注意到邻桌坐着的是奇客·埃文斯,迪基·罗杰斯的一个手下,跟他在一起的是阿尔弗雷德。因为在迪基·罗杰斯案出庭时见过,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当时在想,这两人在密谋什么事。那时是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五晚上九点三十分,阿尔弗雷德几分钟后坐上一辆巴士,往布拉克汉普顿方向去了。威廉·贝克是布拉克汉普顿站的检票员,为一位男士检了票,他一眼便认出那是艾玛的哥哥,没多久,二十三点五十五分开往帕丁顿的列车就开动了。他记得那天,是因为一个发了疯的女人说那天下午她看见有人在列车上被杀了。
“阿尔弗雷德吗?”克拉多克把报告放到了一边,问,“阿尔弗雷德?我想想。”
“这就让他有了很大的嫌疑。”威瑟罗尔指出。
克拉多克点点头。确实,阿尔弗雷德可以乘坐下午四点三十三分到布拉克汉普顿的火车,在此期间将死者杀害,然后坐巴士到实在,待到晚上九点半时离开。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拉瑟福德庄园,把尸体从路基上移至石棺里,然后到布拉克汉普顿赶上二十三点五十五分的火车回伦敦。可能迪基·罗杰斯的手下也帮着抬了尸体,尽管克拉多克对此有很大的疑问。虽然这伙人让人厌恶,但不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