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在心上
那天回去沈向瑜全程傻笑,杨辞不明白他脸肿得像个猪头,又笑得像个傻子是什么个意思,一度认为他中邪了。
而后一个多月,每周五下午沈向瑜都会准时出现在美术楼三楼教室,只会随手画几笔简笔画的他购来大量画具,像模像样的背去画室,假模假式的调色落笔。
沈向瑜听隔壁两个女同学谈话:“你说沈学长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我猜应该是黑头发,文静,乖巧的。”
当天沈向瑜剪短他那齐耳时尚韩发,并将黄发染黑,连夜跑到校外买了套衣服,正正规规的白T恤,黑色休闲裤。
下一个周五,沈向瑜早早出现在美术楼,方停归进教室的瞬间抬头向后排看了好几眼,沈向瑜偷偷脸发烫,悄悄溜去洗手间,将冷水猛浇在脸上,看着镜子中绯红的脸慢慢退却才回到教室。
几乎从不往教室后排走的方停归破天荒的走到后排,假意指导其他同学问题,不经意地停留在沈向瑜身边,低声说:“沈向瑜同学,你头发剪了很显小,像高中生。”
沈向瑜摸着头发,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羞涩”,头一次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夸奖兴奋不已,头一次走道撞墙,头一次想要每天看到方停归,看到他就笑,听到别人谈论他的名字会下意识的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听,听别人夸他会笑,听别人谈论他有没有对象会吃醋。
雷雨最多的季节,沈向瑜总是忘记带伞。
又一个周五,他背着包往美术楼冲,身后传来方停归声音:“沈向瑜同学。”
沈向瑜回头,隔着雨帘看他,看着他撑着一把淡蓝色的伞,裤褪稍稍挽起,白鞋在水泥路面踏起水花,他跑到沈向瑜面前,遮住他头顶的雨珠,说:“一起吧,雨越下越大了。”
伞倾向沈向瑜,沈向瑜侧头,看见方停归伞外的半边身被淋湿,假装不经意往他身边靠了靠,说:“我来打伞吧,你手里东西太多了。”
方停归笑笑,把伞递给沈向瑜,交伞的时候触到方停归指尖,太快了,一触即分,根本没来得及感受他的指尖是温是凉,从二号门到美术楼的距离不长,平时走最多十五分钟,沈向瑜故意放慢脚步慢悠悠往前晃,学着方停归先前的样子把伞往他那边倾。
沈向瑜没话找话说:“天气预报说下周连续一周都有雨。”
“嗯,所以你得记着放把伞在包里。”
“好像每年六月都是这样,不停的下雨。”
方停归淡淡应声:“是啊。”
他身上总是萦绕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忧郁气息,略微有那么点老成,不太附和他那个年纪的气质,要知道他也才二十四岁,就是那股气质将沈向瑜吸的死死的。
快到美术楼了,沈向瑜话锋一转,问:“方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方停归回答的很快,几乎是秒答。
“那,”沈向瑜偷偷打量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有男朋友吗?”
大概是雨天路滑,方停归打了个趔趄,沈向瑜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他,听他说:“也没有。”
雨点落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比不过那句“没有”落在沈向瑜心上的声音大。
“那,我可以追你吗?”沈向瑜趁胜追击,得寸进尺,他私下里打听过,曾有学姐向方停归表白被拒,理由是他是女生绝缘体。
“到了,伞收起来吧,先去上课。”
他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沈向瑜有些失落,很快又打起精神给自己打气,哪能这么容易退缩,今天不行明天继续问,明天不行后天,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他总会答应的。
第二天沈向瑜感冒了,常年不感冒的人,病来如山倒,发着烧在宿舍躺了好几天。
下一个周五,他再到美术楼,往常座无虚席的教室只寥寥数人,授课的是他不认识的老师,沈向瑜随便抓个同学来问,同学说:“你不知道吗?方老师每年只会来帮着上两个月课,今年份已上完,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