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我们整天都在埋头干活儿,这种情形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呢。这场可怕的飓风让我们再也闲不住了,而且我们已经算是倾尽全力了。方砖地上到处都是碎屑,各种垃圾和污物随处可见。面对如此严重的灾难,我们和乔治面面相觑,他愁眉苦脸地挠了挠头,不过贝蒂却挺开心的。

于是,白天我就拎起那只工具箱,耳朵后面夹着一支笔,从一幢房子蹿到另一幢房子。贝蒂在城里来回穿梭着,为我买回装修用的钉子、乳胶和木板等等,此外还有一些防晒油,因为我多数时间都待在户外,要么在梯子上爬上爬下,要么蹲在屋顶上干活儿。从早晨到晚上,天空始终是清澈的一抹蓝,或许是被雨水洗涤过的缘故。我连续几个钟头都沐浴在骄阳下,嘴里含着一把钉子,修理那些被毁坏的小木屋。

乔治对这种行当一窍不通,和他一起干活儿甚至有些危险,要么锤子突然从他的手中脱落,要么可能在你用力压紧一块木板时,他会把你的一根手指头锯下来。我跟他一起工作了一个上午,然后只是让他在过道上照看着,同时让他离我的梯子更近一些,这样我就可以把工具箱从上面扔给他了。

渐渐地,这里开始变得像个人住的地方了,我每天晚上都累得贼死。最让我感到头疼的是电视天线,我一个人很难把这玩意儿重新修好,然后再把电缆接上。但是我不想让贝蒂到屋顶上来,我可不想她出什么事儿。有时候,我看见她出现在梯子顶上,手里拿着一瓶鲜啤酒,我已经热得头昏脑涨了,看见她的头发上闪着光芒,就弯下腰去吻她一下,接着从她手上把酒瓶接过来。于是,我就可以一直坚持到太阳下山了。然后我收拾好工具箱,回家吃饭,在夕阳的轻拂下,我步履艰难地走回木板屋,我发现她手里拿着我的扇子,神情落寞地躺在阳台上。每次当我回家的时候,她总是问我同样的问题:

“活儿干得顺利吗?”她问,“没把你累坏吧……”

“马马虎虎……”

她站起来,跟着我走回屋去。她在厨房里忙活着,我赶紧跑去冲凉。我真的累坏了,同时也表现得有些夸张,我希望她能更关注我。疲惫给我带来许多离奇古怪的念头,我希望自己被裹在襁褓里,像婴儿一样身上涂满爽身粉,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睡在她的怀里,吮吸着她的乳房,我发现这简直太刺激了。当她在我身后,按摩我的脖子和肩膀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我可爱的小旋风,我想像着,噢,我可爱的小旋风……

我们吃过饭,迅速把桌子收拾干净。一切像乐谱纸一样井然有序。当她在厨房里洗涮的时候,我点了一支烟,接着走到阳台上。我平静地走到躺椅旁边,然后坐了下来。我听见她不停地清洗碗碟,嘴里吹着口哨或低声哼唱着什么。我感到幸福满溢,沉浸在如此深沉的平静时刻里,我像个傻子似的,嘴角挂着微笑酣然入梦。突然烟头儿落在我的胸前,我大喊一声从梦中醒来。

“该死的,你怎么还在睡呢!”她说。

“嗯?”

她出现在我面前,拉着我来到床上,一只手伸到我的腰间。她将我推倒在床垫上,来回滚动着,开始脱掉我的衣服。遗憾的是,十秒钟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甚至连一只眼睛都睁不开,我完全睡过去了。

于是我们采取了一种新的方式:我们在早晨做爱。唯一麻烦的是,开始之前我需要先去撒泡尿,她也一样,这样会多少影响情绪,不过我们会开一些有点儿傻气的玩笑,很快就能进入状态。早晨,贝蒂呈现出一副非常诱人的姿态,我心想是不是整个夜晚,她都在反复琢磨着新的方式呢,她总想尝试一些有点儿怪异的姿势,有时她的激情感染了我,令我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我心里想着天堂和地狱,开始了又一天的工作。当我爬到一个屋顶修理电视天线的时候,两腿还是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