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孽爱(10)

应飞,余俊的高中同学,高三毕业后因父母离婚,而和母亲一起迁往谦城以北的兆城。

由于相隔两地,应飞和高中同学在成年后几乎断了联系,连后来组建的同学群都没有加入。

袁力曦结婚,自然也没有邀请他。

可他却是当年余俊“服务”过的一员。

目前,应飞在兆城一家采矿集团工作,是生产部的工头,工作繁忙,岳越联系到他时,他才知道余俊已经死亡。

而余俊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似乎也已非常陌生。他是在片刻的茫然后,才想起余俊是他的高中同学。

“他怎么就死了?”应飞将安全头盔摘下来,脸上满是不解,“我转学之后就和他没联系了,你们来找我是……”

岳越问:“你还记得你们高中时发生的事吗?”

应飞拧紧眉头,看上去既警惕又木然。这样的表情,岳越在其他数位接受过余俊“服务”的同窗脸上也见到过。他们都刻意忘记了少年时代的荒唐与错,更是不愿意向外人提及。

“高中时?”应飞紧张地问:“我们高中时没发生过什么啊?余俊到底是怎么死的?”

岳越委婉道:“袁力曦和其他人已经承认,余俊曾经和他们长时间保持某种关系。而你,也是其中的一员。”

应飞猛地站起,险些撞翻了旁边的风扇。

“不好意思。”他赶紧将风扇扶住,豆大的汗落下来,“他们真这么说?”

岳越点头,“所以我才会专程来找你。余俊的死亡是一起复杂的刑事案件,很可能与他学生时代所经历的事有关。你与余俊关系不一般,请你尽量回忆一下,他的身边有没有发生过让你印象深刻的事?”

普通人在面对刑警时,大多会紧张,更何况对方提到了自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年少往事。应飞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岳越没催他,趁机观察这间工头办公室。

这儿陈设非常简单,几张桌子,三把风扇,墙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图纸,应飞的桌上还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看来是幸福的一家人。

“是他来勾引我。”应飞的开场白和袁力曦如出一辙,“他穿裙子到我寝室来,非要和我那个。”

注意到岳越正在看照片,应飞立即将相框扣下,尴尬道:“我不是同性恋,我爱我老婆,高中的事就是,就是一时冲动。我没把他当男人,其他人也都把他看做女人。”

应飞絮絮叨叨地解释了一堆,后来当岳越都有些疲惫,认为挖不出什么东西来时,应飞却说:“他其实也挺可怜的,有个什么都不管的妈,那么小就被人欺负过,没人帮助他,他才长成那样的性格,觉得自己天生就该被男的那个……”

岳越一个激灵,“什么叫‘那么小就被人欺负过’?”

应飞擦了擦汗,“啊?其他人没有说过吗?”

岳越摇头。

应飞结巴道:“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岳越严肃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我没亲眼看见,是余俊自己给我说的。”应飞被岳越的反应吓一跳,“可能因为他没有父亲,我也基本是和我妈生活在一起,他偶尔会来找我说话。”

傍晚,残阳如血。

两个高二男生躺在校园的操场上,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

余俊没有穿裙子,也没有戴假发,一身刚洗过的校服,干净清爽,凑近了还能闻到洗衣粉的香味。

应飞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要不你以后就别穿裙子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不穿裙子?”余俊偏过头,“那你们不满意怎么办?”

应飞当即红了脸,别开视线道:“我无所谓啊。”

余俊笑了笑,“那还是算了。”

沉默片刻,应飞问出了一个琢磨很久问题,“俊俊,你当初为什么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