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在三千年的人理丰碑上, 一个名字的点亮，与熄灭渺若尘埃，无足轻重。

可即使如此，仍有无数后继者前赴后继, 直至用生命的火焰彻底将这块丰碑点亮。

这些人被世界冠以英雄之名。

文明的光亮因他们熊熊燃烧。

许多试图熄灭这光火的敌人, 最终都被无情的驱逐离去。

人类就是依靠这些牺牲, 逐步战胜了古老年代的怪物, 后续出现的黑死病，痢疾，等等颠覆整个人类文明的死敌, 也在这顽强的生命力下渐渐被征服, 被打败。

从者曾经作为人类诞生, 死亡, 最为清楚人类的意识能为了存亡断续做到何种程度。

但他们哪怕死去若干年后, 以这副非人的身姿服务于阿赖耶识, 也依然会对抑制力产生本能的敌意。

因为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类于数千年保留下来的缩影, 充斥着冷酷, 自私，残暴, 与光明伟岸的英雄在立场上就截然相反。

哪怕能理解, 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 如阿赖耶所需要的那样, 无数代行者自愿弄脏自己的双手，丢弃过往的英雄之名。

可是！

这仍不代表这样的行为就是可以被接纳的！

更多时候，这可以被冠以“残暴正义”之名！

然而这种正义恰恰是由全体人类塑造出来, 由集群意识体现出来，之后集群意识又以这种方式反过来裁剪过度繁茂的人类文明。

单纯作为“园丁”的那些日子, 使红A十分珍惜在迦勒底内的生活，即使他很少表现出自己的在乎，然而这位优秀的大厨总会忙碌于食堂之间，做出最美味的料理招待嚷嚷着肚子饿了的从者。

然后在他们吃饱喝足，露出心满意足的幸福脸孔时，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开始上扬。

红A是打从心底的喜欢这样的日子，给这些贪吃鬼们做饭虽然累了些，但也比拿出武器，遵从阿赖耶的意识去屠杀同类要强。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很多时候他都会产生自我怀疑。

自己想要的正义，是这样被鲜血染红的颜色吗？

……

“想什么呢？叫你呢！”

肩膀上突然传来的力道让红A从窗外的景色中回过神，直升机在大洋海上空的航线飞速逼近事态形成的中心。

呆在飞机上的几位从者都能通过直升机的高度，看见不远处那只将天和地连通，贯穿的巨大手臂。

有人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无疑，这TM太大了！

大到令人生不出战斗的意志，丧失了靠近的勇气！

把他从回忆中叫出来的人斜他一眼，傲慢娇气的表情非常适合这位女神般的特殊从者。

月球从者BB使用众多女神元素创造出来的，代表美的莉莉丝冷淡的对待着飞机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人。

嘛，红A姑且还算是例外就是了。

不然莉莉丝也不会特意提醒他。

“快到战场了，你就不能打起精神来？”

红A眨眨眼睛，虚心的接受美丽少女的责备。

“我知道了，那么大家的决定是从这里开始放弃载具，以各自的方式通过最后这段路程？”

莉莉丝傲气的点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不管你们怎样想了，本小姐我就先行一步，喂，你这家伙快跟上！”

被莉莉丝当做仆人使唤的红A神色不变，和飞机上的其他人一样，极其自然的看着莉莉丝打开直升机舱门的安全阀，然后纵身一跃，仿佛天鹅一般优雅的从空中滑落下去。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了？”

其余几位从者相继开始。

红A算是最后一个下落的。

脚下就是相隔数百米的海面，弓兵的眼中倒映着莉莉丝用脚尖轻盈的于海面上滑行的优美景象，也倒映着其他从者各显神通的赶路方式。

而在这时，一架黄金的飞舟突破天际上空的云海，一下子吸引的众人的视线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