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大德接着讲故事：

我的朋友说：“每当诗人想描绘少女的美丽姿容时，往往借助于少男的动人之处，把少女比作少男。正如诗人所云：

丰臀自有春，

微风里悠悠摇动。

如同干树枝，

晃荡在北风中。

“假若少男不漂亮，人们怎会把少女比作少男呢？安拉护佑你，太太。你要知道，少男容易引导，善解人意，为人随和，乐于交际，尤其是耳边下垂的鬓发、腮上的红润和唇边的软胡须，使其面容就像一轮皎洁圆月。诗人艾卜·泰马姆①有诗吟道：

中伤者们说，

他的面颊毛须长满。

我说请勿多嘴，

发须浓密并非缺点；

拥抱丰隆臀部，

毛须将珍珠遮掩。

玫瑰花信心满怀，

立下豪壮誓言：

决不让奇迹，

离开面颊半寸远。

我用眼睛说话，

他扬眉进行交谈。

他的美貌你一清二楚，

求者便是诗之泉源。

天质美才美，

须发一旦显现。

诅咒我爱他的人，

口气已经改变。

如今谈起浓须人，

他伸出拇指来称赞。

“另有多位诗人有诗作流传在世，听我慢慢吟诵给你：

一

我的朋友吟诵道：

责怨者们问我，

你何故恋上了他？

难道你不见，

他的面颊上生满毛发？

我凭安拉起誓，

责怨者听我回答：

细看那双眼中，

似理智不曾把根扎。

谁人肯把那，

不毛之地当作家？

春天已经到来，

何缘还要离开它！

二

责备我淡忘情感，

这样的话实不可信。

心存思念深情，

淡忘之神从不来访问。

面颊仍保玫瑰色，

怎会淡忘情深？

香草捧玫瑰，

我岂会忘却爱神？

三

奕奕神态，

又有鬓发相傍，

双双合力，

多么夺魂勾肠！

水仙宝剑杀生害命，

剑鞘却充满悲伤。

四

鬓发本无醉意，

却令万物醉如泥。

俊俏互生嫉妒，

争当鬓发心里急。

我的朋友吟罢，说道：“男子的这些优点，女子是不具备的。仅仅这些，足以让男子感到自豪，可在女子面前炫耀一番了。”

他说完，女杰从容不迫地说道：“安拉宽恕你，先生。你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摆出许多证据，认真进行辩论。不过，真相已经大白，你已无法改变真理的轨迹。如果这所有证据不能说服你，那么，听我详细对你说来。看在安拉的面上，恕我直言。少男怎么能和少女相比，又有谁拿羊羔与野牛相提并论呢？姑娘言谈细语柔声，身段苗条，轻盈如芳草之茎，生着延命菊似的牙齿，缰绳似的发髻，白头翁似的面颊，苹果似的面庞，唇如玫瑰花瓣，乳房好像石榴，颈如树木枝条，身材不高不矮，体态不胖不瘦，鼻子如同剑锋，前额闪烁光亮，眉毛弯弯似弓，双眸黑白分明；开口说话时妙语连珠，寓意深刻，动人心弦；微笑之时，会使你猜想圆月就是从她的双唇间升上夜空的，光芒四射，皎洁明亮；少女眷恋凝视之时，一对明眸如同两柄利剑。所有的美都集中到她那里，不论动者还是静者，都会把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姑娘有两片红红的嘴唇，柔软赛奶油，甜香胜过蜂蜜。”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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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艾卜·泰马姆（788？-846）阿拉伯阿拔斯王朝著名诗人。穆阿台绥姆登基后，成为宫廷诗人。有《艾卜·泰马姆诗集》传世，他所选编的《激情诗集》收入阿拉伯诗人优秀诗篇882首，对后世影响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