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河面空城
蚩尤的强大毋庸置疑,尤其骨矛上带着黄帝的血迹,一投射出来,就像一颗急速划过天际的流星。完美无瑕的身影默默走在峡谷的旁边,蚩尤的骨矛一脱手已经飞到她身后。她有一种神性,身体外微微散发着光芒,然而天命那种东西,是谁都无法违逆和抗衡的。沾染帝血的骨矛沉重的像一座山,等到她回头的时候,已经阻挡不住了。
噗……
尖利的骨矛透胸而过,余势不衰,她的身体被骨矛带动,落进深邃的峡谷中。蚩尤唯恐她不会这么轻易死掉,快步追赶上来,抬手抓回骨矛,从上面用力投掷下去。
她的身体从峡谷滑落,一直落到那条奔涌的冰河边,骨矛第二次破空而来,又穿透她的胸膛,死死的钉在冰河旁的石壁上。她的嘴角滴血,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身体无力的扭动了一下,身上的光芒一点点黯淡。
她的眼睛像是天空突然陨落的两颗星辰,变的空洞,黑暗。生机急速的流逝,身躯也渐渐冰冷。冰河中的水不断卷动拍打,落在她身上,随后就结成了冰,她的眼睛始终不肯闭上,带着无尽的遗憾,还有眷恋。
她在眷恋什么?眷恋这个世间?还是眷恋那个叫做子辛的人?
水花不断卷起,她身体外的寒冰越结越厚,最后只能透过寒冰,看到一道极为模糊的身影。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这就是她,那个被骨矛钉死在冰河岸边的她。
她死了,像是被这个世间遗忘,孤零零的留在裂谷下的冰河旁,冻结的冰块下,一块从她身上掉落的镜子在挣扎着飞起,一直飞到裂谷的上方,又朝东面继续飞去,这块镜子记录着她死去的经过,但是铜镜飞出一段路,就无力的落在皑皑冰雪中。
咔嚓……
在她死去之后,冰天雪地里的一道雷光好像预兆着大乱的到来,大地在剧烈的颤抖摇晃,一条宽阔的裂痕从极西开始崩裂,这道裂痕横穿大地,曲曲折折,从极西穿过中原,一直延伸到入海口。裂痕崩裂的同时,一片又一片的光点布满了裂痕的底部,像是一幅流光溢彩的画卷,在裂痕中流动。
这就是大河的由来,同时也是大河祸乱的根源。镜子里的场景随着裂痕的崩裂而渐渐消失了,但是后面的事,我很清楚。地面大裂痕从西向东出现之后,洪水接着肆虐,禹王把洪水全部引到这条裂痕中。这道裂痕必然是蚩尤从圣域开凿出去的,禹王平息了洪水,又镇压了蚩尤,把他的残尸压在奔涌的大河下。
我的记忆里,自己为什么要从冰天雪地中苦苦的寻找到这块遗失的铜镜?只能说明,那个被钉死在冰河边的她,和我有特殊的关系。她是死了,但一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灵灵,叶子,这两个和她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铜镜显现出了这些场景,镜面上的光也随即淡了,变的浑浊没有光泽。它好像也在等待,等待我亲眼目睹这一切之后才肯安息。镜子完全化成了一块废铜,但是我仍然把它小心翼翼的藏在身上,这是过去,同样也是缅怀,对于那段我并未亲身经历的事,我始终觉得心里不断的绞痛。
我从裂痕里爬了出来,仲连城不见了,从铜镜带来的回忆里挣脱,我又想起地脉中那种怪异又独特的危险。那种无形的力量是在影响人的命格,仲连城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如果不是我的转生印比较特殊,可能也无法避免。
人的命格和天崩,会有什么关系?我说不清楚,但是从连环山干涸的河道远望过去,那条隐然开始泛滥的大河,像是一根刺入心口的针,让我紧张。大河乱了,估计圣域的圣殿长老,还有九黎的苗尊,很快就要赶到大河滩。太爷和仲连城都说过,天崩一旦开始,就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事了,我一边离开连环山,一边就在想,现在难道只能坐下来干等?天崩已经无法阻止,等到苗尊那些人再赶来的话,局面更加不可收拾。我捏捏拳头,尽管自己已经比过去强了不知道多少,然而对抗苗尊那样的人,实力还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