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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青带着人马投靠了日本人,这一消息,鲁大很快就听说了,鲁大听了这消息后,就一直冷笑。花斑狗问:“大哥你笑啥?”
鲁大说:“朱长青算个啥鸡巴东西。”
老包说:“他是条狗。”说完就乐。
鲁大瞅着花斑狗说:“你怕日本人吗?”
花斑狗说:“……怕他干啥,怕就不当胡子了。”
老包也说:“就是咧,不行,咱们整日本人一家伙。”
鲁大带着人马是黄昏时分下山的,他们刚下山,雪就落下来了,雪在风中欢快地飘着。鲁大望着这风这雪,心中充满了快活的情绪。二更天的时候,一行人马摸到了小金沟。白天的时候,鲁大已经派人摸明了情况。小金沟屯子里打谷场上,住着日本人的炊事班,伙房用席子围着,一只马灯挂在树干上在风雪中摇晃着。
鲁大第一个摸到土坯房的门口,两颗手榴弹拉开了弦。老包一挥手,胡子们便蜂拥着,利索地开始往马背上装肉装面。那肉和面就用席子围着。席子围着的还有几口大锅,锅下的火尚没燃尽,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一个小胡子把一扇猪肉装到麻袋里,扛起来,觉得并不解气,掀开散热气的锅,撒了泡尿。老包压低声音说:“你他妈干啥呢,快点。”小胡子说:“马上就完。”说完提上裤子欢快地跑进黑暗中。
土坯房里有了动静,一个日本兵迷迷糊糊打着手电,出门撒尿。推开门,一道光柱射向黑暗,花斑狗叫了一声:“大哥,鬼子要烧你。”说完已飞起脚,正踢在日本人的小腹上,日本人扔了手电,惨叫了一声,便蹲在了地上。手电在空中翻滚着,落在雪地里,鲁大也喊了声:“趴下。”以为那亮着的东西要炸,却没炸,仍在雪地里亮着。土坯房里叽里哇啦地说笑,有穿衣拿枪的声音。
“去你妈的,撤。”鲁大一个鱼跃从地上爬起来,把那两颗手榴弹扔进了屋里。
手榴弹炸响的那一瞬间,花斑狗已经抓住了亮着的手电,凉凉的像铁,他哆嗦着把手电揣在怀里,弓着腰,很快随鲁大消失在黑暗中。
日本人在小金沟正乱时,鲁大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半山腰,打谷场上,已经是火光冲天,两间土坯房燃起了大火,日本人胡乱打着枪,流弹在风雪里吱吱地飞着。
老包说:“操你妈日本鬼子,看你们还哆嗦不哆嗦?”
花斑狗想起了怀里揣着的那块会亮的铁,便掏出来,那东西却还亮着。他拿在手上,把雪雾照出一条道,他就喊:“大哥,这东西不烧人还亮。”
鲁大说:“那让它亮着,给咱们照个道。”
众人在手电的照射下,一口气跑回了老虎嘴。
抢来的猪肉和米面小山似的堆在山洞里。老包说:“操他妈,这些东西,够咱们吃半拉月的了。”
花斑狗还在捣鼓那只手电,他把光柱一会儿射向这儿,一会儿射向那儿,小胡子们就追逐着那道光线,乐得嗷嗷叫。
鲁大说:“整灭它,留着以后再照道。”
花斑狗拧拧这,弄弄那,终于灭了。他叫道:“咋又不亮了呢,操,咋这么不禁整。”鼓弄半晌又亮了,花斑狗就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又关上,胡子们看着那一亮一灭的铁棒嗷嗷叫。花斑狗就把手电关了说:“不玩了,让它歇会儿。”小胡子们便散开了。花斑狗便又小心地把会亮的铁棒揣在怀里,怕它冻出毛病来。
朱政委是被胡子们蒙着眼睛带进山洞来的。花斑狗说:“大哥,这家伙在山下林子里转悠老半天了,弟兄们瞅他可疑就抓了他。他说要找你。”
鲁大也在捣鼓那只手电,他把能拧能动的地方,都拧都动了,散乱地扔了一炕,鲁大只抬头看了眼朱政委,朱政委此时被押来的胡子掀去了蒙在脸上的布,绑在肩上的绳子也解开了。鲁大看见朱政委并不急于说话,他像个专心致志的孩子似的在捣弄那只手电,他把散乱的手电,复又一件件地装好,在按开关时,却不见有光射出,鲁大就说:“这鬼东西,咋就不亮咧?”他再拧开,再装,仍是不亮,鲁大显得有些烦躁,额上竟冒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