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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成千上万的美国人来说,他们第一次而且也是唯一一次看到时报大楼的内部,是在1954年春天的一个星期天下午,当时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公共汽车》(Omnibus)节目的一批摄影人员获准到新闻编辑部去现场电视直播《纽约时报》人员编辑第二天报纸的工作情况。像大多数该节目的内容一样,这是一次壮观的展示,一直由阿利斯泰尔·库克用柔和的英国口音来解说。摄像机在新闻编辑部来回运动,拍摄编辑们低着的脑袋和正打字的记者们起皱纹的脑门。阿利斯泰尔·库克描述了这个安静的场面,用的就是阿道夫·奥克斯会喜欢和欣赏的声调。库克的评论介绍了报社工作队伍的规模、付出的努力和为出版每天的报纸需要的开销,然后他穿过新闻编辑部去和一个英俊的灰发的人讲话,这个人斜着站在那里,双臂交叉,靠在挨着牛栏的一张桌子上。这个人就是阿瑟·海斯·苏兹贝格,他在这个星期天来到办公室参加这次公演。

苏兹贝格温和地谈起他的职员,表达了对他们的骄傲和自己的谦虚,他还评论了新闻界在民主制度中自由而负责的角色。然后摄像机转到楼上拍摄一个大块头的宽肩膀的表情严肃的人——查尔斯·梅茨。他坐在自己的桌边,在读一篇为明天的《纽约时报》刚刚写完的社论。摄像机后来捕捉到了四层排版室的工作——衣服沾有墨迹的印刷工穿着围裙正在捡字,用橡胶大头锤敲在铁字形板上;不出声的排字工直挺挺地坐在庞大的莱诺铸排机后面,手指轻轻地在字盘上滑动,发出了把稿件上的字变成铅字的叮当声。摄像机还转进了正在开会的主编办公室里,在桌子的一头坐着放松的和慈祥的卡特利奇。在他的右边是西奥多·伯恩斯坦,左边是罗伯特·加斯特。桌子的对面是城市版主任弗兰克·S.亚当斯,两边是国际新闻主任伊曼纽尔·弗里德曼和国内新闻主任雷蒙德·奥尼尔。在桌子的两边坐着其他编辑,包括摄影编辑约翰·拉多斯塔,他是在迪马乔—梦露事件之后取代约翰·伦道夫的。

尽管一些编辑在摄像机和麦克风前稍微有点拘谨,但他们总体上保持了镇静,他们显然引起了电视观众很大的兴趣。这期节目结束后不久,《纽约时报》的电话交换台接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几百个祝贺的电话,其中一些是已经退休的《纽约时报》老人的电话,他们说这期节目令他们非常怀念。还有来自《纽约时报》记者的几个称赞的电报,他们在美国主要城市的分社观看了这期节目——理查德·约翰斯顿是从芝加哥拍来的,塞思·金是从得梅因拍来的,格拉德温·希尔从洛杉矶拍来,劳伦斯·戴维斯从旧金山拍来,还有其他几个人,包括华盛顿的赖斯顿,他给卡特利奇的电报写道:“你们大家干得很好。有人打电话说他想订阅《纽约时报》,听起来他好像直到今天才听说《纽约时报》。”

这是令《纽约时报》人非常满意的一天,是充满兄弟般和谐的一天,它只是简练地证明了展示在电视屏幕上团结的画面。这个画面无疑对《纽约时报》的人产生了积极影响,使他们想到了这个机构的壮观和他们对报社做出的有意义的贡献,这是他们在过去的一年——《纽约时报》最令人不愉快的一年——没有太多想到的事情。在这期节目播出前三个月,发生了一次照片制版工的罢工,得到了《纽约时报》大多数新闻人员的支持,其结果是《纽约时报》在历史上第一次未能出版。这次罢工尽管持续了不到两周,但不仅扰乱了报纸的出版,而且还激起了一些工作人员深深的个人不满:一些记者和编辑穿过时报大楼外的纠察线去上班,他们招惹了大多数没有过线的人的敌意。甚至在罢工平息之后,新闻编辑部里的破坏罢工者也遭到了《纽约时报》一些人的排斥,这些人现在正向劳工领袖,而不是奥克斯的精神寻求指导。